“回大小姐的話,您問得巧了,那邊早上剛送過來。”丫鬟笑盈盈地道。
說罷又道:“二掌櫃的過來的時候,還被老太太那邊的媽媽給瞧見了呢。”
“瞧見就瞧見罷。”渠婉輕哼了一聲,半點兒不放在眼裡,轉了轉腕上的鐲子,道:“她若是還敢伸爪子,她娘家那幾個鋪子,怕是都不想往下開了。”
丫鬟也是這麼想的,聞言便眉眼彎彎地附和道:“您說得是。”
想到周如玉臨行前同自己說過,這些分紅就不必千裡迢迢地送到興化府了,倒不如幫她在京都買一處鋪麵,或是購置些田產。
渠婉收回心思,對眼前人吩咐道:“去挑兩處位置討巧的鋪麵,還有上等的良田……”
思索了片刻,才繼續道:“若是上等的買不到,中等的也行,數量上就要多一些了,拿分紅的銀子買了,都寫沈夫人的名字。”
既然是如玉自己的方子賺的錢,購置的產業寫如玉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渠婉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防患於未然嘛。
哪怕夫妻感情再好,女子手裡都得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大到鋪子田地,小到首飾銀兩,隻要手裡有東西,就多幾分底氣。
她跟如玉關係好,自然是為如玉考慮的。
長久跟著她的丫鬟自然更不會有什麼異議,等她說完就福身應了,保證定然會辦得妥妥當當的。
她辦事,渠婉沒什麼不放心的,正巧這時箱籠都收拾好了,她直接帶著兒子走人,留了個去正院報信的下人,半點兒沒有要去跟兩個關係不好的長輩親自辭彆的意思。
……
謝閣老不愧是戶部原來的頂頭上司,相較於渠愷還需要跟這些下屬們進行磨合,謝閣老就直接省略了這個過程,很快拿出妥帖的賑災章程出來,送到了景德帝的案上。
平叛的隊伍前腳出發,賑災的隊伍後腳就出了京。
與此同時,工部也派了人出京前往福建,畢竟錦州土城的工程,若是想要重新啟動,還需要工部這些專業人員的統籌安排。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專門前往興化府傳旨的人。
而這個人的人選,卻是沈伯文沒有想到,但是看到之後又恍然覺得很合理的人。
謝之縉現在正在工部觀政,翰林院的活兒也還掛在身上,跟韓嘉和當時差不多,半日在翰林院,半日在工部忙活,也能算半個工部的人吧。
跟著工部的人一道出來乾活兒,景德帝便把傳旨的任務交給他,倒是正好了。
看著許久未見的好友,沈伯文不由得在心裡笑了笑,但眼下卻不是敘舊的時候。
他接完旨意,往邊上退了退。
謝之縉的任務卻還沒完,沈伯文先前的那封奏折上麵,不僅提到了申請錦州土城重建以及興化這邊災情平穩的事,還在上麵感謝了他的上司福建布政使以及方指揮使。
前者對他提出的意見和建議都表示了高度的重視,並沒有忽視,反而采用了其中一些合適的,而後者則是配合他處置了不少黑心糧商,將福建這邊糧食的價格都控製在了一個勉強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除此之外,奏折中還將本地豪族們所提供的的支持也一一道來,分說清楚,為他們請功。
這也是景德帝當時看完奏折之後心情變好的原因之一,用禦筆賜字這樣的榮譽,便能換國庫少掏點錢,這筆生意在這種時候,當然很劃算。
謝之縉此時在做的,便是將景德帝親自所書的字,一一賜予麵前這幾位本地豪族的家主們。
結束之後,便有不少人湧上前來,都要請謝之縉去他們家中做客。
開玩笑,這可是謝首輔的兒子!這樣的人物,哪裡是他們平時能見得到的,現在見到了,當然要好好把握機會。
然而謝之縉卻一一都婉拒了。
最後還是沈伯文打了個圓場,道自己親自設宴,邀請他們赴宴,謝之縉不會不給他麵子,自然是應了下來。
待到這些人都各自離開,沈伯文才露出個笑意,道:“正好到了下衙的時候,長風隨我一道回家?”
“那便麻煩舅兄了。”謝之縉拱了拱手,同他視線對上,心情極好,也笑了起來。
故友相見,自然是一件喜事,更何況這個故友還是自己的妹夫。
“聽說我外甥女的名字,是謝閣老親自取的?”
飯桌上,沈伯文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他也難得地稍稍放鬆了片刻,這段時間為了諸多事務,幾乎是連軸轉,實在忙碌極了。
外甥女大名謝見微,意思是觀察事物的開端,就能預見其結局。出自“聖人見微以知萌,見端以知末,故見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這一句。[1]
實在是個很有內涵的名字,足以看出謝閣老文學素養以及對孫女的喜愛程度。
“是啊。”謝之縉想起這件事就很不甘心,自己頭一回當爹,結果取名權還被剝奪了。
那幾天都是氣呼呼的,看得沈蘇都不由得忍俊不禁,主動哄了他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