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說起自己的親閨女,謝之縉也笑了起來,不斷地跟沈伯文描述她有多好玩。
“她還隻有幾個月的時候,還是個小人兒,性子就穩當,隻有餓了或者尿了才哭,其他時候都安安靜靜的,乖巧極了。”
自外甥女出生之後,沈伯文還沒有見過,之前都是在來往信件上聽他們描述,現在經過謝之縉這個當爹的繪聲繪色又說了一遍,就更加心癢了起來。
他穿越而來的時候,阿珠已經五六歲了,因而沒有養過那麼小的女兒。
“你們給見微取了個什麼小名?”
沈伯文忽然問道。
謝之縉聞言便“唔”了一聲,才慢吞吞地道:“叫萌萌。”
沈伯文:“……”
行吧,這個小名的衝擊力隻在於自己這個穿越而來的人,他喝了口湯,平複了一下心情,才道:“是取自‘聖人見微以知萌’?”
謝之縉點點頭,語氣十分溫和,隱約有幾分感慨,他道:“這是阿蘇拍板定的,說叫萌萌也很好聽,我想著她經曆千辛萬苦把女兒生下來,這個小名兒就依她的心思了。”
半點不見大名的取名權利被謝閣老強奪了的委屈。
從這份體貼上,看得出來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很好。
沈伯文多少也放下些心來。
“吃菜吃菜。”他招呼了一聲,二人才接著用飯。
飯後,他們又坐在原處說了會兒話,大都是謝之縉說,沈伯文聽。
聽他說沈老爺子和沈老太太現在過得挺悠閒的,同他離開之前也沒什麼太大區彆,二房的食肆生意倒是做得不錯,剛開始的時候沒什麼人,後來邵哲帶著同僚去了幾次,漸漸就為人所知了,那些個翰林們或者庶吉士們,下衙之後經常會去光顧,那邊的飯菜味道不錯,老板老板娘也會做人,沈家食肆也有了點兒名氣。
還說起二房的兩個兒子,據山長所說,他們在讀書的天分上普普通通,大點兒的瑢哥兒稍微強點兒,若是勤奮刻苦些,考個舉人應當沒有問題,能不能中進士,大概要看運氣。小點兒的理哥兒就差了點兒,許是年紀還小,性子還沒有完全定下來,現在有些調皮,讀書的時候也不怎麼坐得住,將來不好說,怕是還有得磨。
既然說到後輩了,謝之縉便將二姐與二姐夫帶著孩子來京都的消息同沈伯文說了。
沈伯文這才知道這件事,畢竟先前的信上都沒有提到這件事。
聽謝之縉說二姐與二姐夫離開的時候,把外甥女留在京都了,說是老太太舍不得外孫女離開,倒也沒當回事,聞言還點了點頭,道:“倒是我疏忽了,母親在京中少人陪伴,若玉竹是個性子柔和的,倒是能好好陪陪她老人家。”
這是他的家事,謝之縉不置可否,說罷又說起吳和仁來:“你這個弟子,現在的性子倒是很穩當了。”
“穩當?”
沈伯文有點懷疑,在自己的印象中,和仁的性子就跟穩當不沾邊,他在讀書上的天分是有的,隻是他就像一隻小羊似的,不管是親屬還是師長,要拿著小鞭子在後麵趕著才行,如若不然,就不在路上走,跑到路兩邊的草地裡去吃草了。
“是啊,我閒暇時候去族學講過幾次課,每次見他都在用功,聽先生說他在旬考裡的名次也上升了。”謝之縉喝了口茶,玩笑道:“許是玨哥兒太優秀了,讓他也壓力大了起來?”
沈伯文聞言就笑了,道:“聽你說得這麼好,等後年回京述職,我倒是要親眼看看才行。”
接著才道:“玨哥兒還在紫陽書院讀書,不過明日正好能回家休息,長風你能在這邊待幾天?”
“三天吧。”謝之縉沉思了片刻,“回頭我也要到錦州那邊去。”
沈伯文點點頭,“來得及,起碼讓玨哥兒見見姑父。”
“那是。”謝之縉聽著就笑了起來,道:“我可要好好見見玨哥兒這個有出息的侄兒,居然能被雙清先生收為弟子,連我都有點兒嫉妒了。”
“誰說不是呢?”
玨哥兒此時定然想不到,兩個長輩竟然因為這件事達成了共識,一起研究起來等他回來之後要怎麼考他。
……
另一邊,周如玉知道他們好友相見,定然有許多話要說,因而並沒有跟他們一道用飯,自己帶著孩子們在房裡用了。
用過飯後,她回到內室,打開一個做工精致的木匣,看著裡麵幾張寫著自己名字的地契和房契,心思不由得飄遠了。
這是渠姐姐家的下人送過來的,正巧謝之縉要過來,就托了人情,把人一道帶過來了。
她隻覺得這些東西也太多了,尤其還是京都的鋪麵和田地。
她粗略估算了一下京都的物價,便知這些東西的價值定然不是自己那半年分紅能買得起的,估計渠姐姐私底下還添了些銀子。
想到這兒,周如玉不由得歎了口氣,覺得這些東西有些燙手。本想再給渠姐姐寫幾個菜譜,但想到對方為人,回頭給自己的分紅怕是又要多了,隻好作罷。
“晴娘。”
她往外喚了一聲。
“奴婢在。”唐晴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從外麵傳了進來,片刻之後,人就出現在了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