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不犯河水。”
溫蘇蘇包容一笑:“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何兮冷冷說:“你記住就行!”
溫蘇蘇歎了口氣,高高舉起手。
講台上,徐周還沒從溫蘇蘇騷操作中回過神。
他看著自己喜歡學生,被三言兩語逼去最後一排“那個位置”,還沒想好怎麼挽回,就先看見溫蘇蘇舉起手。
徐周微微蹙眉,不耐煩地開口:“什麼事兒?”
溫蘇蘇慢悠悠開口,“老師,新同桌排擠我!”
徐周:?
他執教高一許多年,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告狀了。
高中生更喜歡自己私底下解決矛盾。
而舉手告老師行為,一般隻會發生在幼兒園和小學低年級。
說句不中聽,但凡上過小學三年級,都乾不出來溫蘇蘇這種事兒。
徐周緩了緩,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她排擠我,你看看桌子上,新鮮出爐三八線,這就是證據!”
“老師您可不能不管,不然我在這個班待不下去了!”
溫蘇蘇指著那條中性筆畫出來線條,深深歎了口氣。
“她傷害了我自尊,讓我很難過,我要求她當眾道歉。”
何兮氣急敗壞:“你休想!”
“一條三八線就傷了你自尊,你自尊心也太脆弱了!”
溫蘇蘇側目看著何兮,忽而綻顏一笑。
“你可能不知道,我剛從鄉下被接回來。在鄉下時候,我從小就被人家庭暴力,校園暴力,被人排擠。”
“所以,我真很脆弱。”
“而你,恰好戳中我心理陰影,深深傷害了我。”
溫蘇蘇眼神冰冷陰沉,有一種無法言說意味。
直勾勾盯著何兮,讓何兮生生打了個寒顫。
溫蘇蘇繼續說:“我隻讓你當眾道歉,沒讓你賠償,已經是看在我們是同桌麵子上。”
“如果你不願意道歉,我們就警察局見。”
何兮下意識看向徐周,向班主任求救。
徐周皺了皺眉頭,不願意把事情鬨大,更不願意真鬨出醜聞。
他很快做了決定,“何兮,向溫蘇蘇道歉。”
何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老師!”
“道歉!”
何兮不得不妥協。
她側過臉,看向溫蘇蘇,滿臉不甘願。
溫蘇蘇托腮,好整以暇看著她。
何兮聲音快速而低沉:“對不起。”
“我沒聽見。”溫蘇蘇輕笑,“勞煩大聲點。”
何兮頓了頓,惡狠狠瞪她,卻隻換來粲然一笑。
這笑,就好像在瘋狂嘲笑她。
沒有辦法,何兮隻能強忍著羞恥,緊閉雙眼,抬高聲音喊:“對不起!”
這一聲喊出來,何兮無比難過。
她覺得自己臟了,向這個來曆不明,疑似“私生女”人道歉。
那麼大聲音,全班同學都聽得一清二楚。
從此以後,她再也沒臉在這個班做人了。
溫蘇蘇滿意了。放下托腮手,打開課本準備學習。
徐周鬆了口氣,對何兮說:“快把你那線擦了!”
語氣很差,不耐煩。
何兮學習成績好,從來沒被這麼訓斥過,眼睛裡當即就含著一泡淚花。
她委委屈屈拿出紙巾,蘸水蓋在桌麵上。
溫蘇蘇抬手按住她手背,慢悠悠說:“還是留著吧,好提醒我,這個班裡頭,有人不歡迎我。”
她黑漆漆瞳仁帶著警告意味,“畢竟是辛辛苦苦畫,就這麼擦了多浪費,對不對?”
這條線隻要存在一天,何兮就絕對忘不了今天羞辱。
對自尊心接連不斷拷問,才是溫蘇蘇真正報複。
有錢人家孩子,在家裡麵嬌生慣養長大,出了門趾高氣昂被所有人捧著,一個比一個嬌氣,哪能受得了這種羞辱。
何兮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問:“你什麼意思?”
溫蘇蘇無辜回答:“就留著啊,你聽不懂嗎?”
何兮一把甩了手裡紙巾,豁然站起身,冷冰冰盯著溫蘇蘇。
溫蘇蘇坐著沒動。
可哪怕何兮站著她坐著,位置上處於劣勢,溫蘇蘇仍舊是從容不迫,身上自帶一股不可冒犯氣質,絲毫不顯得卑弱。
何兮咬著牙,麵色黑沉如水,“溫蘇蘇,你不要欺人太甚!”
溫蘇蘇輕笑,撤開手:“你擦吧。”
何兮一愣。
溫蘇蘇繼續說:“擦啊,我都讓開了,你怎麼不擦?”
她越這樣說,何兮突然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擦。
如果不擦,那溫蘇蘇方才阻攔就奏效。
如果擦,她總覺得自己在被溫蘇蘇指使著做事,生生比她矮了一頭。
何兮尷尬不已地站在那兒。
溫蘇蘇嗤笑一聲,沒理會她,打開書本預習第一節課內容。
班裡寂靜一片。
所有人都目視著何兮,送上憐憫目光。
同時,對溫蘇蘇生出幾分忌憚。
這個新同學,看上去漂漂亮亮,卻不太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