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姓韓,刑警支隊隊長,冷冷站著就可嚇人。
那小哥哥足有一米九的身高,身材微胖,看上去是個彪形大漢。
現在這幅模樣,頗為讓人啼笑皆非。
韓隊長冷笑。
小哥哥低眉順眼嘟囔,“我以後不帶了。”
隊長說:“罰你掃三天地。”
“哦。”
溫蘇蘇見狀,不由一笑。
她捏著那兩塊巧克力,慢慢開口問:“他們會被判刑嗎?”
“還有我們村子裡那些女孩子……”
“這起案件非常惡劣,判刑是肯定的。這個李德章性質惡劣,我們會向檢察院提議,控訴處以死刑。”
“至於那些被拐賣的婦女,我們已經開始聯係她們的親屬和朋友,恐怕要看這些人自己的選擇。”
韓隊長歎口氣,“不瞞你說,恐怕她們的家人不願意接收她們,到時候就棘手了。”
他們市局也破獲過相似的案件,解救被拐賣婦女幾十人。
當時他們理所當然認為,找回孩子和姐妹,她們的家人應該喜極而泣。可現實卻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那些可憐的婦女,有父母在的還好,大多數都有一個容身之所。若父母已經過世,隻剩下兄弟在世,真真是無處可去,被人百般嫌棄。
溫蘇蘇輕輕蹙眉。
她低聲說,“李小四那個老婆,人很好,溫柔善良。”
小時候他被這對養父母責打,不給飯吃,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那個瘸了一條腿的女孩子看到她,從家裡廚房偷了個饅頭遞給她。
也是這個女孩子告訴溫蘇蘇,不管生活再苦再難,都要好好學習,認真讀書,那是唯一的出路。
她自己就是因為上學的時候叛逆,不好好學習,跟著彆人混社會,自覺很酷很爽,才落得現在的地步。
溫蘇蘇一直把她的話記在心底。此刻想起,心底升起一絲難過的情緒。
她問:“如果她們沒有家人,該怎麼辦?”
“如果家裡有點宅基地或者房屋的,會相應給予補償。”韓隊長又歎口氣,“如果什麼都沒有,咱們這邊儘量給安排一份工作和住宿。”
“隻不過咱們這邊經費有限,恐怕很難做的很好。”
溫蘇蘇沉默片刻,心底忽然升起一絲勇氣。
她輕聲說:“我有一些錢,如果我辦理一個相關基金會,公安局這邊,是否能給一些幫助?”
韓隊長一愣。
很快,他睜大眼,眼底流露出一絲喜悅,“真的?”
溫蘇蘇點頭。
“走,我帶你去見局長。”韓隊長二話不說,拿起警服外套穿上,“咱們跟局長談。”
他邊走邊說,“我們辦案的時候,碰見的可憐人太多,有的女性無處可去,不願意住公安局安排的集體宿舍,隻能選擇被拐後組成的家庭。”
“說句實話,看到這種情況,我們都感到非常痛心,但是經費有限,能幫她們解決基本生活問題就已經費了好大勁。”
“如果國內的企業都能和溫女士一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溫蘇蘇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高興。
她輕輕歎口氣,說:“我會儘力而為的。”
她透過走廊的窗戶,看著外頭的綠化帶,寒冬臘月裡,綠化帶仍舊綠衣盎然,不畏風雪。
溫蘇蘇說:“我在村子裡的時候,每天都盼著有人把我救出來。現在我出來了,能幫一幫彆人,也算給自己積德行善。”
韓隊長精神一震,敬佩地看著溫蘇蘇。
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虎背熊腰,平時嚴肅的不行,現在卻扭扭捏捏開口:“等我會回家跟我媳婦商量商量,我們也出一份力。”
溫蘇蘇莞爾,“沒關係的,溫家有錢我才敢這麼花,若我也是個拿死工資的,大概也不會生出這種心。”
每個人都得過日子,沒有人必須為彆人付出。但溫蘇蘇對那些可憐的女性感同身受,願意為她們出一份力。
不過,她不會要求彆人。
俗話說得好,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她自己兼濟天下是她的事情,如果要求普通人和她一樣付出,那就是道德綁架了。
韓隊長說:“沒關係,我出的不多,每個月一點,算是一點心意。”
“你小小年紀都知道幫助他人,我做公職人員的,為人民服務是天職。”
溫蘇蘇頓住,半晌莞爾一笑。
“韓隊長,您一定前途似錦。”
韓隊長也不客氣,“借你吉言。”
兩個人邊說邊走,敲開局長的門。
聽了來意,局長也非常激動,“如果是這樣,咱們的工作將會有極大的進展。”
“你放心,你遇見的問題,我們公安局一定會儘力幫你解決。”局長承諾,“絕對不讓這件事夭折。”
溫蘇蘇點頭:“那局長,我回頭將計劃寫清楚,咱們改天再談。”
“好好好。”
局長客客氣氣把她送出門,一回頭,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高興地差點一屁股坐空,摔在地上。
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不顧形象地扶著桌子角大笑來。
溫蘇蘇從局長辦公室出來,被韓隊長帶著,去見了孟悅如。
溫家是納稅大戶,溫江誠和政府各處關係很好,所以孟悅如的待遇也稍微好一點,關了個乾乾淨淨的小單間。
溫蘇蘇走到小單間外,不出意外看見溫江誠和溫明坐在門外的椅子上,都有幾分焦慮。
她跟沒看見似的,由韓隊長領著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