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悅如敲了敲門,喊:“江誠!”
溫蘇蘇跟著湊熱鬨,喊:“爸爸!”
裡麵沒有一點聲音。
寂靜地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等了半分鐘後,孟悅如終於沒有耐心繼續等待,朝侍者拿過房卡刷開了房門。
他們推門進去。
房間內,唯有溫江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水,神色平靜。
孟悅如微微一愣,眼神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卻沒實在沒找到溫明瀾的藏身之地。
她頓了一下,嗔怪著走過去:“你在這裡啊,怎麼叫你不吭聲?”
溫江誠定定看她一眼。
孟悅如心頭一跳,挽住他的手臂,“宴會要開始了,我們下去吧。”
溫江誠起身,準備和她一起下去。
剛站起來,孟悅如的腳踢到沙發下麵的一個東西,皺了皺眉:“沙發底下有什麼東西?還不快看看,客房服務就是這麼做清潔的嗎?”
侍者連忙走上來:“太太,我這就讓人收拾。”
孟悅如點點頭,平靜地往外走。
然而,此刻容太太卻陰陽怪氣開口:“溫先生,方才溫太太在樓下說您這個人脾氣大,火氣大,愛無緣無故朝人發脾氣。”
“我現在瞧著,溫先生沒有啊……”
溫江誠又看了孟悅如一眼。
孟悅如臉上沒有多少羞愧,淡淡開口:“脾氣再差的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發火的。難道容太太家裡的人,一直都對著您生氣嗎?”
溫江誠沉默片刻,對容太太說:“我最近是脾氣不太好,難為悅如了。”
容太太愣了一下,隻覺得羞恥湧上心頭,燒的臉龐通紅。
打掃的服務生很快從走廊另一側過來,邊進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打掃不仔細,我這就重新打掃……”
說著,她手裡的掃把就往沙發底下掃去。
溫江誠張嘴欲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沙發下麵掃出來的,是一盒藥。
一盒,農藥。
上麵寫著“快果”兩個字。
這一屋子貴婦人雖然不曉得快果是什麼,卻看得懂盒子上麵印著的圖片。
一時氣氛有點凝滯。
溫江誠看向溫蘇蘇,朝她使眼色,盼著這個女兒能夠顧全大局,給他解圍。
然而溫蘇蘇隻是冷清清站著,一動不動。
溫江誠看著她的眼神,便充滿失望。
溫蘇蘇膈應的不行。
她就不懂了,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到了兩個人早就分道揚鑣背道而馳的時候,溫江誠還是覺得,她應該維護溫家的利益?
那服務生連忙將那農藥放在地上,不敢拿手觸碰,邊放訝然詢問:“先生,您要喝農藥自殺嗎?”
他委屈不已對著剛才喊他的侍者說:“李哥,這間屋子的沙發底下,我掃過的,我敢確保沒有這種東西。”
氣氛更尷尬了。
這話說的,好像這瓶藥是溫江誠特意帶進來,準備在這裡自殺一樣。
孟悅如像是驟然反應過來,抱著溫江誠的胳膊,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邊哭邊哽咽:“江誠,你彆想不開。”
“我知道你壓力大,情緒不穩定,都怪我,都怪我。我以後會控製自己不給你壓力,你彆這樣……”
“江誠,你死了,我和明深怎麼辦?”孟悅如情深似海,“江誠,你要是死了,我也絕不獨活。”
她現在裝的越深情。
待會兒發現溫江誠想殺她,彆人就會罵的更狠。
溫江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溫蘇蘇看著這一幕,眼神清冷。
一旁容太太隻覺得可惜。
多好的機會啊,可惜錯過了。
試想,溫江誠想自殺的時候,忽然有個年輕漂亮的少女闖進房間,救了他的命。
……這時候,他怎麼可能不動心?
就差一點,容茗就可以上位,成為新任的溫太太。
那他們容家,她的兒子,豈不是前途無量!
可惜!可惜!
容太太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很快轉到溫蘇蘇身上。她記恨溫蘇蘇阻攔的行為,當即大聲喊:“溫小姐,你爸爸都要自殺了,你怎麼還這麼平靜啊?太沒有良心了吧!”
溫蘇蘇涼涼看她一眼。
容太太心跟著她的眼神,驀然一涼。
不過話題既然提到了,溫蘇蘇若一言不發,也顯得不太好。
跟沒心沒肺似的。
於是,她輕描淡寫地來了句:“溫先生,你是想自殺,還是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