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一直正常如昔的孟悅如,終於顯露出精神病人的姿態。她滿臉癲狂與憤恨,若溫江誠在跟前,說不定會親手掐死他。
溫蘇蘇終於直觀察覺到,她真的瘋了。
溫蘇蘇沒覺得快樂,也沒覺得難過,隻覺得有些許遺憾。
她盯著孟悅如半晌,極輕地歎了口氣。
瘋了。
真正的瘋子,哪裡能體會溫蘇蘇曾經的痛苦與磨難。
瘋了,倒是便宜她了。
溫蘇蘇自己不會用違法的手段對付彆人,但孟悅如想做什麼,她也懶得摻和,便問:“你告訴我這個是做什麼?”
孟悅如盯著溫蘇蘇:“我要你幫我作證,我今天一直和你在一起,彆讓任何人懷疑我!”
溫蘇蘇冷笑:“憑什麼?”
“就憑我們是一條繩的螞蚱!”
“何以見得?”
孟悅如道:“難道你不恨溫明瀾和溫江誠嗎?如果沒有他們,你也不會過的這麼慘!你不想看他們倒黴嗎?”
“既然我們都恨他們,為什麼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溫蘇蘇定定看著她,“孟悅如,我恨他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可我不是你,我不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摧毀一個人。”
“我若是個卑劣無恥的人,那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譴責溫明瀾鳩占鵲巢。”溫蘇蘇站起身,“你想做什麼,與我無關,但我也曾警告過你,不要把你的齷齪事牽扯到我身上。”
“我不會陷害他們,也不會幫助他們。你我的恩怨早已結束,但我勸你好自為之。”
她不是個卑劣的人,所以不會主動對付溫江誠和溫明瀾。但她也不是個聖母,沒有救自己仇人的心胸。
溫明瀾殺了她,如今被彆人陷害也好,被人欺負也好,不管經曆什麼,都是她的命。
當日蘇格若非最終目標是她,若非蘇格有超乎尋常的能力,她也不會管溫明瀾的事情。
而現在孟悅如再卑劣,也隻是人和人之間的鬥爭,輸贏成敗,都是自己造成的,她實沒必要插手。
“孟悅如,我再教你一句,敵人的敵人,可未必是朋友。”溫蘇蘇說完,抬腳欲走。
孟悅如冷哼一聲:“你確定要走嗎?”
“看時間,各種證據應該都已經到位了,你真的不想看看嗎?”她誘惑溫蘇蘇,“這樣的好戲,可是千百年都難遇到一次啊……”
溫蘇蘇想了想:“好,我去看看。”
孟悅如從溫蘇蘇身邊站起身,走到人群中,故意大聲問身邊的侍從:“先生呢?宴會馬上要開始了,他去哪兒了?”
侍從答:“太太,剛才有人看見先生去了2樓,應該是去休息了。”
孟悅如點點頭:“去叫他下來……”
話說到一半,她頓住:“算了,還是我去叫吧,他最近脾氣不好,彆遷怒你們。”
當即,巴結著溫家的幾個人馬不停蹄接口:“溫太太脾氣好,又溫柔典雅高貴美麗,能娶到你真是溫先生的福氣。”
孟悅如彎唇,標準弧度的笑容在她臉上出現,讓人挑不出一絲錯漏。
卻有人笑著接口,“溫先生何時脾氣不好?我認識他這許多年,溫先生一直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不知道溫太太何出此言。”
孟悅如臉上的笑容頓住,冷冷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毫不畏懼與她對視。
氣氛尷尬下來,孟悅如緩了口氣,語氣冷漠:“既然你這麼想,不如你首當其衝去喊他?”
這說的都是什麼屁話!正牌太太,親生女兒,酒店侍從都在這兒,倒是叫彆人家的太太去喊自己老公。
……這話到什麼地方都說不過去。
那位太太卻一點推辭的意思都沒有,輕笑著喊身後年輕美麗的少女,“容茗,你去喊溫先生下樓。”
那少女磨磨蹭蹭走上前,眼底有些抗拒與憎惡,不情不願地往樓上走。
在場的都是人精,稍一想就能明白這位太太的意思。
二十歲的女孩子和四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是不匹配。但溫江誠有權有勢,資產無數,有無數人家願意犧牲一兩個女孩子,換來溫家的姻親。
而孟悅如如今得了精神病,年老色衰,不一定哪天就被拋棄了。
此刻若有個溫柔小意的美貌少女對他關懷備至,他豈有不動心的道理?
溫蘇蘇想通這一節,胃裡一陣翻騰,惡心的想吐。
她喊住那個少女:“你叫容茗?”
那女孩趕緊停下腳步,猛烈點頭,“我是容茗。”
溫蘇蘇又問:“容盈是……”
“是我遠房堂妹。”容茗頓了頓,看向一旁那位太太,還是說,“血緣很遠,幾乎沒什麼關係了。”
那太太臉上閃過一絲羞恥,連忙笑說:“我們和容家是同枝同根,容董是我家先生未出五服的堂弟,自然還是非常親近的。”
說著,瞪了那少女一眼。
那少女垂首,一聲不吭。
溫蘇蘇歎口氣,看了孟悅如一眼:“既然你不滿意容太太汙蔑你,不如帶著人一起過去,看看爸爸到底是個什麼脾氣。”
“何必為難人家小姑娘?”
此言正合孟悅如的意。
她冷哼一聲,看著容太太,氣勢格外驕矜貴重,“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當著我的麵就敢使手段,當我死了嗎!”
說完,她撥開容茗往樓上走。
容茗鬆了口氣,感激地看溫蘇蘇一眼。
容太太臉上掛不住,瞪容茗一眼。但為了看孟悅如的好戲,還是緊緊跟上了。
2401門口聚集了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