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看向溫江誠,滿眼不可置信:“我記得當時,爸爸想寫的隻有我一個人,後來你又要加上你的名字。你說你不舍得拋下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這個合同隻是個安心,加誰的名字都一樣……”
她說著說著,數度哽咽無聲。
“我現如今才明白,你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才百般哄騙於我。”
“江誠,昔年你出軌,我隻當你是一時糊塗。可如今我卻想要問問你,我們二十年的夫妻之情,還比不得錢嗎?”
孟悅如傷的很深,眼淚掉了滿地,滿眼的痛苦哀傷,幾乎傷心到無法呼吸。
她哭著說:“你若要錢,隻管與我說就是,我難道會不給你嗎?你何必要我的命呢?”
“我……”溫江誠張了張嘴,看著孟悅如,許久歎息一聲,不再言語。他整個人好似蒼老了許多歲,盯著孟悅如,滿眼的哀傷。
孟悅如乾脆跌坐在沙發上,一副無法支撐的模樣,抽抽噎噎的哭,眼淚劃過臉龐,大顆大顆滴落到地上。
夫妻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傷心,但這種家務事,旁人倒不好插嘴。
幾位警察處理過很多家務事,見過的夫妻反目的案例,比一般人吃過的鹽都多。
此刻沒有急著調解,而是在確保兩個人人身安全的情況下,讓他們自行溝通。
溫蘇蘇找了個位置坐下,安安靜靜看著他們,順帶拿出手機錄了個像,以備日後閒來無事時,用來瞻觀。
溫江誠和孟悅如一直在飆戲,越飆越顯得溫江誠對不起孟悅如。
溫江誠說:“悅如,我沒有想殺你。我那麼愛你,怎麼會想殺你呢?”
孟悅如反問:“你愛我,為什麼要出軌呢?”
“我那是一時糊塗……”
“那你現在想殺我,也是一時糊塗嗎?”
“我沒想殺你……”溫江誠閉上眼,“這瓶藥,是你讓人買的,怎麼就成了我要殺你!”
孟悅如咬牙:“我沒有讓人買,保不齊是你汙蔑我!合同和證物都在這裡,你還想狡辯嗎?”
溫江誠張了張嘴。
孟悅如壓著他打:“你要殺我就算了,為什麼要把明瀾牽扯進來?她是我最疼愛的女兒,為了她,我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顧,隻為了保護她。”
“你怎麼能利用她?你怎麼敢利用她?”孟悅如不願相信地搖著頭,“溫江誠,你沒有人性!”
溫江誠不是孟悅如的對手。
畢竟,溫江誠是過錯方。孟悅如做了天大的錯事,唯獨不曾對不住溫江誠。怎麼辯,他都是必輸的那個。
現在的樣子,溫江誠像是個想要殺妻奪產的王八蛋,孟悅如是個被心愛之人辜負的可憐女人。
溫蘇蘇不由得感慨。見著今兒孟悅如的口才,她才曉得自己的杠精屬性承襲自哪。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溫蘇蘇波瀾不驚,手腕微微晃動,看著人影在屏幕裡轉來轉去。忽然,她眼神一凝,語氣平靜:“溫明瀾醒了。”
她盯著屏幕裡顫動了兩下的那隻手,說:“是誰的錯,我想溫明瀾應該最清楚,她都被人弄暈倒了。”
將禍水引到溫明瀾身上,溫蘇蘇沒有一點心虛和不適。
溫明瀾半夢半醒之間聽到外麵的爭吵,將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便決意繼續裝暈倒,誰也不理。
反正她是個無辜的未成年人,可憐的受害者,她隻是被打暈了而已,沒有任何過錯。
然後正在她想要繼續自己的裝睡大業時,溫蘇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拆穿了她。
溫明瀾暗自咬了咬牙,過了幾分鐘,才緩緩扇動著睫毛睜開眼,迷迷茫茫地四處環顧。
看到身邊的許多人,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茫然不已:“你們怎麼在這裡?”
孟悅如撲到她身邊,將她抱進懷裡,“瀾瀾,你醒了?”
溫明瀾一怔:“媽媽?”
她依偎在孟悅如懷裡,裝出來的茫然變成了真的,眼眶酸澀難當,難受的不行。
媽媽……
好久沒有這樣抱過她了。
自從溫蘇蘇回到溫家後,表麵上媽媽還是很疼愛她,對她比對溫蘇蘇更好。但她感覺的出來,孟悅如隻是拿她作為和溫蘇蘇打擂台的工具。
媽媽早就不愛她了。
她不是孟悅如的親生女兒,所以十幾年的養育之情才能不管不顧,隨意將女兒當做工具人。
若換了溫明深,他們會舍得嗎?
不會。
她們對她好,對她不好,一次一次的改變,一次一次的翻臉,都是因為不愛她。
僅此而已,彆無其他原因。
溫明瀾越發清醒,她看著孟悅如蒼老的臉龐,閉了閉眼。
媽媽,是你先對我狠心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顧念親情。
溫明瀾又睜開眼,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說:“警察叔叔,我有話要說。”
她講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的非常清楚。
前段時間,孟悅如找到她,要求她配合自己演一出戲,否則就把她趕出溫家,讓她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