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才傳來溫明深語氣複雜的聲音,“他雖然不是個東西,但也沒有這種變態的愛好。”
溫蘇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溫明深又說了一遍:“我和媽媽比避禍,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跟我們和平共處。”
溫蘇蘇淡聲開口:“你們不找我麻煩,我也懶得搭理你們。”
她默認了溫明深帶著孟悅如過來。
倒也不是想八卦,主要是心善,不忍心看他們兩個露宿街頭。
當然,若是溫明深能跟她八卦一二,也是極好的。
溫明深開車帶著孟悅如到溫爺爺家時,已是深夜。瞧見她,溫蘇蘇才明白,溫明深口中的“避禍”是什麼意思。
孟悅如許是和溫江誠打了一架,臉上有傷,嘴角也破了,但指甲縫裡有血跡,手背上沾著血,不像她自己的。
想必,這場互毆,溫江誠沒有占到太大便宜。
隻是男人和女人的體力差距那麼大,孟悅如這個又菜雞的很,怎麼會是溫江誠的對手?
很快,溫明深替她解答了疑惑。
麵對溫爺爺的詢問,他雲淡風輕開口:“最開始他打了我媽兩下,後麵我幫我媽按住了他。”
溫爺爺神色複雜難解。
一來,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能做出打老婆的事兒。二來,又覺得可笑,自己打老婆不成,被兒子和老婆按著毆打一通。三來,心裡又有種無法形容的難過。
到最後,這複雜的心情,隻化為一聲悠長的歎息。
溫爺爺又問:“他為什麼想把明瀾嫁給那個天晟的張總?那個人跟他年紀一樣大,能做明瀾的爹!”
溫明深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十分不屑地開口:“除了錢,還能是為了什麼?”
“天晟家大業大,比溫氏還有錢,若是把明瀾嫁過去,收到的財物,就足夠彌補他的虧空了。”
這是打著賣女兒的心思了。
他許是想著,溫明瀾早已眾叛親離,朋友和家人都不待見她,也沒有人願意幫她,走投無路,隻能聽從他的安排。
沒想到,溫明瀾真的找到了生路,讓他的算盤全成了空。
也難怪,他失了智一般的無能狂怒。
甚至還對孟悅如動了手。
不過這也不難想象,他本就是個虛偽的偽君子,沒有涉及他的利益時,他常常都是溫雅善良的。
做錯了事情,比誰愧疚的都快。
可實際上,鞠躬的動作再標準,也掩蓋不了內心的惡劣。
人心壞了就是壞了,裝出來的風度翩翩,永遠都是裝出來的。
溫蘇蘇坐在旁邊聽著,難得沒有出言攻擊這對母子。
孟悅如經曆過一場戰鬥,也沒有心情多說什麼,這一夜,倒是風平浪靜,沒有發生任何矛盾。
直到第二天清晨,溫蘇蘇在樓下客廳,看到溫江誠的身影。
從他臉上才能看出戰鬥的激烈痕跡,那張臉全是被抓出的傷痕,手臂上掛著繃帶,動不動扶著腰“嘶”口氣。
很明顯,這些個地方都是受了傷。
溫蘇蘇目不斜視從他眼前走過。
溫江誠瞪著她。
溫蘇蘇感受到他的目光,回頭看他一眼,微微皺眉,主動挑事兒:“廢物!”
溫江誠果然生起氣來,憤恨道:“你說誰是廢物?”
溫蘇蘇仰起下巴,有幾分高傲,“誰反應大就是說誰嘍,反正不是說我自己。”
溫江誠空有惡狠狠的眼神,卻被她堵的說不出話。
溫蘇蘇轉身進了餐廳。
隻能聽見,身後溫江誠粗重又憤怒的抽氣聲。
等孟悅如和溫明深下來時,客廳裡又爆發了一場戰爭。
溫江誠責罵溫明深的聲音清晰地傳到餐廳裡:“你這個忤逆不孝的逆子!毆打自己的爸爸,你還是個人嗎?”
溫明深語氣平靜:“看著自己媽媽被打,才真的不是人。”
實則,溫明深對孟悅如的感情也不過平平,比起自己和自己的利益,孟悅如必然是要往後靠的。
但比起溫江誠,孟悅如倒又顯得重要了幾分。
溫江誠看著他,最後警告他:“你姓溫,不姓孟,你最好想清楚,站在哪一邊。”
溫明深“噗嗤”笑出聲,聲音裡全是嘲笑和不屑,最後還是好心地告訴他:“我的溫,是爺爺的溫,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威脅我?爸爸,不如想想等你破產之後,用什麼姿勢找我要贍養費吧。”
“姿勢不夠難看,我可不給你!”
溫江誠偷稅漏稅,被溫爺爺舉報到稅務局的事兒,溫明深已經得到了消息,所以才敢於和溫江誠撕破臉。
主要是覺得這個人品卑劣的父親,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再討好他,不過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溫明深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格外冷漠:“你挖溫氏的牆角補貼自己,現在被爺爺發現,以後溫氏肯定沒你的份了。”
“那你想,溫氏還能給誰?”
溫明深這是覺得,溫氏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畢竟,他是溫家唯一的孫子,唯一的繼承人。
至於溫蘇蘇,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孩子,有什麼資格跟他爭?
溫江誠怔了一下,頓時流露出挫敗的目光。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做的事,不僅把自己推上絕路,還把偌大的溫氏推到溫明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