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的丈夫不像她想象中那樣溫雅如玉。他隻是個普通的男人,甚至比普通男人還不堪。
他所有的卑劣和粗魯,都掩藏在內心深處。
一經發現,孟悅如陡然發覺,自己這些年就像一個笑話,所有的情愛,都變得虛無縹緲
她再也無法愛他了。
再也無法和他一起生活了。
溫江誠不同意離婚。
他們結婚時還沒有新婚姻法,這也就意味著,不管是婚前財產還是婚後財產,都是夫妻共同財產。
一旦離婚,孟悅如將分走他一半的身家。
至於孟悅如的資產……
她的嫁妝,跟溫家的資產相比,隻能算是九牛一毛,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溫家給予她的。
她分走的錢,都屬於溫家。
而且,一旦她分走這些財產,溫江誠就算真的傾家蕩產,變賣所有資產,也不夠補足漏洞。
如此總總結合下來,溫江誠無論如何也不會跟孟悅如分割財產。
溫江誠乾脆坐在沙發上,語氣冷淡:“你去起訴我吧,反正我現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破產!”
孟悅如深吸一口氣,“你要怎麼樣才肯離婚?”
溫江誠語氣平靜:“你淨身出戶。”
“你在做夢!”孟悅如斷然拒絕,“溫江誠,出軌的是你,害死我們女兒的是你,想賣掉養女的是你,現在偷稅漏稅的也是你。”
“就算是淨身出戶,也該是你這種社會敗類!”
溫江誠冷笑:“可是遺棄親生女兒的,是你!”
孟悅如恨聲:“那也是因為你,全是你的錯!”
溫蘇蘇坐在一旁,聞言抬眸看溫江誠一眼,“我說過,彆拿我當槍使。”
夫妻反目的戲碼,溫蘇蘇期待了許久,終於在今天看到了。可這也不代表著,她願意給他們當槍使。
不管他們離婚時怎麼分割財產,都跟她沒有關係,反正那些錢也不會給她。
更何況,他們夫妻兩個都對不起她,她不願意給任何人做證人,讓任何人由於她的緣故,獲得更多利益。
溫江誠頓了頓,懂事地沒有再提她。
他也是怕了溫蘇蘇,不敢再找她麻煩,否則誰知道這個瘋子,克星能做出什麼瘋事。
他要是早知道,溫蘇蘇會捅出他偷稅漏稅的事,以前肯定不敢得罪她,肯定會將她當做財神爺,供在家裡。
孟悅如自然也是一樣。
自打溫蘇蘇回來後,溫家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兒,回想起來簡直令人心生恐怖,她們都怕了溫蘇蘇,再也不敢做什麼。
溫江誠夫妻兩個人繼續對峙,溫蘇蘇繼續低頭,翻看著手中的書籍。
一旁,溫明深在對麵坐下,沒有多少感情,靜靜看著自己父母的麵目。
最終,孟悅如歎息一聲,對溫江誠說:“家裡的財產,我隻要三分之一,剩下的都給你。”
溫江誠反唇相譏:“等我還完債,剩下平分!”
“不可能!”孟悅如斷然拒絕,“等你還完債,恐怕連房子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可分的!”
“那就不離!”
孟悅如被他氣的不行,胸膛起伏不定,氣的直喘氣。
溫明深終於開了口:“媽媽,訴訟吧。”
他語氣和神情都平靜,“十六年前,你就該訴訟的。”
孟悅如下意識看向他。
溫明深輕歎一聲,“若是當初你選擇訴訟離婚,也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孟悅如低著頭想了想,點頭說:“好。”
她的目光掃過溫蘇蘇。
明深說的對,若是當初選擇直接訴訟離婚,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境地。若是當初就看清楚溫江誠的真麵目,或許她也不會責怪溫蘇蘇,不會做出那些錯事……
溫江誠看著孟悅如,猝然冷笑:“你以為溫明深是為了你好嗎?”
“他全是為了自己罷了。咱們兩個離婚了,才能給他留下財產,他算計的清清楚楚,也隻有你還把他當好人。”
溫明深冷笑:“你隻有挑撥離間這點手段了嗎?”
溫江誠咬牙看向孟悅如。
孟悅如神色平靜,淡淡開口:“我相信明深。我是他媽媽,他不會害我的,不管做什麼,肯定都是為了我好。”
這話說的,傻白甜的程度,讓溫蘇蘇忍不住側目。
然後溫蘇蘇就看見她的眼睛,波瀾不驚,沒有對兒子的愛,也沒有感動與信任。
平靜的……好像在胡扯。
溫蘇蘇忽然就明白了。
孟悅如不是真的相信溫明深,她早就不信了。這樣說是有原因的,能刺激溫江誠,還能讓溫明深對她產生愧疚。
哪怕這愧疚隻有一絲,也足夠讓她後半生過的很好了。
畢竟……他們幾個人都認為,溫氏已經鐵板釘釘,是溫明深的掌中之物。
得到溫明深的心,下半生自然是無憂無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