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有什麼仇什麼怨?你要處心積慮毀我道途?”溫蘇蘇怒道,“當真不知所謂!”
林晏愣了半晌,呆呆站著,一時沒反應過來。在修仙界人的眼裡,度雲真君的徒弟跟他一樣,冷漠無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這暴脾氣的人,真是那傳說中的仙子?
他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端著的盆,以為溫蘇蘇誤會自己是偷東西的賊子,連忙自報家門:“容朝真君,我乃萬丹閣掌門親傳弟子林晏,道號成澤。”
溫蘇蘇柳眉倒豎:“我管你是誰?”
並非她不給萬丹閣麵子,實則是由於,修仙界中,一般做了壞事自報家門的,往往報的都是假名號。
萬丹閣掌門大弟子的確在天玄劍宗上,但溫蘇蘇沒見過他。想來這家夥,應當也是得知這個消息,才特意偽裝成他。
溫蘇蘇冷冷看著他,“你是誰不要緊,今日被我捉到,就隨我去執法堂吧。”
說罷,她抬手擒住林晏雙手,拉著人往執法堂去。
雖同為元嬰,然林晏是丹修,戰鬥力與溫蘇蘇這等劍修不在一個水準上,隻能被溫蘇蘇牽著鼻子走。
不過,他倒也想得開。
在天玄劍宗這些天,他早就摸熟了,到了執法堂,自然有人給他證明身份。
倒也不用畏懼。
很快,兩人一道到了執法堂。
執法堂執事見溫蘇蘇捆著個人過來,連忙迎上來,口中稱道:“容朝真君,什麼人得罪您……”
他聲音一卡,語氣裡就有幾分底氣不足,“容朝真君,這位是萬丹閣的成澤真君,他怎麼得罪您了?”
人萬丹閣是來做客的,這樣大喇喇綁了人家的掌門繼承人,是不是顯得有些沒禮貌?
溫蘇蘇眉頭一挑,“你真是萬丹閣林晏?”
林晏點頭,“自然。”
他想,這下子,溫蘇蘇總該放開他,並且向他道歉了。
這樣也行,雖與他想的不太一樣,但牽扯更廣,淵源更深,比他想的進展還要快一些。
這也是緣分天定。
孰料,溫蘇蘇卻壓根沒有放開他的意思,隻對執事道:“不管他是誰,隻一點,他意圖破壞我的道途。你們查一查,他是受誰指使。”
“另外,致信萬丹閣,問一問他們是何意?是要挑釁我們青雲峰嗎?”
說完,溫蘇蘇就準備離開。
這反應與林晏想的有點不一樣,他忍不住質問:“我何時破壞你的道途了?你這個人能不能講點道理?”
溫蘇蘇壓根不理他,抬腳離開。
執法堂執事按住他,問:“你對容朝真君做了什麼?”
林晏委屈極了,“我什麼都沒做,隻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天天給她洗衣掃地乾家務,她怎麼能這樣!不僅不感謝我,還這麼對我!”
他抱怨著,卻不期然,在執事眼中瞧見一絲同情。
林晏一頓,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問:“怎……怎麼了?”
執事無意為難他,便提醒道:“您便沒有想過,為何容朝真君身為青雲峰唯一的親傳第一,身邊連個洗衣服的侍從都沒有嗎?”
林晏還沒反應過來,迷糊道:“為何?”
“容朝真君是度雲真君從凡間撿回來的凡人,小時候心境不穩,於是度雲真君便要求她用這些重複無聊的活動,來磨礪心性。”
說著,執事眼中同情越盛:“對她來說是修行必經之路,結果您全都替她做了,她豈能不覺得你破壞她的道途?”
林晏十分委屈,“那我又不知道,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執事同情地看他一眼,忍不住說:“可是,你難道覺得天玄劍宗會讓一個元嬰真君自己洗衣做飯嗎?”
林晏啞口無言。
執事越發同情他,將他捆的更緊了。
林晏震驚地看向他。
執事道:“你的一麵之詞不可信,我們也不曉得真實您的心思,隻能委屈一二,待查證之後,我親自向您道歉。”
嘴上說得好聽,動作卻不留餘地。
然而事實也很好查。
林晏到天玄劍宗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度雲真君提親,結果被度雲真君毫不留情地拒絕。
他鍥而不舍,轉而直接將目光放在溫蘇蘇身上。
之所以認為,他沒有壞心,主要是他已經有本事可以自由出入青雲峰,卻除了洗衣做飯,啥都沒乾過。
溫蘇蘇聽完執法堂的話,詭異地沉默了許久。
待林晏被放出來,見到他時,溫蘇蘇便忍不住問:“你覺得自己是田螺小子?”
林晏委屈極了,“我隻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
溫蘇蘇不動:“那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奇怪的手段?你不能直接來找我說話嗎?”
林晏卡殼。
溫蘇蘇搖搖頭:“回去吧,年紀一大把,彆鬨了。”
林晏被她趕走,思及自己之前受到的委屈,本以為真相大白後,溫蘇蘇該有三分愧疚的。
沒想到她還是這般絕情。
林晏當下就像是點燃的□□包:“溫蘇蘇,我到底什麼地方配不上你,你要這般折辱我?迫不及待趕我走?我承認你優秀,你厲害,你聰明,但我也是難得的青年才俊啊。”
溫蘇蘇點頭,沒否認他的話,隻是淡淡地看著他,“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