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灃城行動小組根據地——也就是外表偽裝成音樂餐吧的地方——遭遇了自成立以來最重大的危機。

餐吧老板路邇,生氣了。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更不敢問他為什麼生氣。

但路邇的怒火牽連了所有人。

事情就出在今天一早。

九點半的時候,餐吧準時開門趕客。

在用高昂的定價和惡劣的服務,趕走了第三批懵懂無知的客人後,“老板”路邇才姍姍來遲。

他無視了門口莊弘禮貌的微笑,打斷了吧台於裴清輕浮的“早安邇邇”。

就這樣奪門而入。

字麵意思的奪門。

司步看到餐廳大門被路邇徒手拆下,在他身後尖叫:“噢不!那扇玻璃門花了一萬八千塊的預算!”

路邇麵無表情地把玻璃門直接揉碎成渣,踩在地上,精致的小皮靴用力碾了碾碎屍萬段的餐廳大門,冷冷盯著司步:“怎麼說,我賠你?”

威嚴無比的氣場猛地壓過來。

司步瞬間收聲,一種求生本能迫使他開始沒事找事:“……啊我要乾什麼來著。哦對我今天好像還沒拖地,嗯嗯,我去拖一下地。”

親眼目睹全過程的莊弘,臉上的笑容變得驚悚。

他偷偷站到於裴清身旁,問:“路邇的異能到底是主戰係還是輔助係?這種驚人的破壞力,我上次看見,還是在科幻電影裡——那個外星人毀滅X球的時候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於裴清也打了個哆嗦,說:“我覺得有必要給江燼打個電話。”

莊弘沉吟後,道:“你的意思是,讓江燼來哄哄他?”

於裴清搖頭:“我的意思是,我們得確定江燼是不是還活著。我估計昨晚他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把路邇氣懵了。”

下一刻,路邇走進廚房,裡麵傳來“轟”“嘭”“啪”“boom”等一係列劇烈的爆破聲。

很快,沒有關緊的廚房門裡就湧出了黑煙滾滾。

看上去他們的廚房不保了。

莊弘齒關打顫:“氣到這種程度……江燼昨晚到底乾了什麼?”

誰也不知道。

所以於裴清很有效率地當場給江燼打了電話。

不過對麵掛得也快,兩分鐘後江燼才回了一條消息說“在上課”。

得到回複,於裴清收起手機,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不管江燼乾了什麼,我必須要說,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活著,那路邇對他還是留有一絲情麵的——至少比那扇玻璃門的情麵更多。”

莊弘驚訝不已:“這都能嗑?”

於裴清微微一笑:“你懂什麼,糖都是自己挖的。”

路邇確實氣懵了。

懵到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發泄這股怒火。

等他反應過來,他才想起自己應該直接殺了江燼。

不,他不能親自動手,否則會被判定為

毀契。

那他就買.凶.殺人!

他要江燼死。

等江燼死了(),契約就不作數了。契約不作數?()_[((),那個該死的願望也就不需要完成。

到時候路邇就重新找一個正常人結契,重頭來過!

……可惡,昨晚怎麼沒想到。

要是路邇昨晚就想到這麼簡單的辦法,他就不會隻是推開江燼,匆匆跑回房間把自己悶在被窩裡,一整宿睜著眼睛發呆!

退一萬步說,他明明在當時就可以先揍江燼一頓,把他那張膽大包天的嘴粘起來,要他一輩子說不了話。

路邇回顧自己的魔王人生,包括他的同事們偶爾會分享的經曆,真是找不出比江燼更大膽的人。

誰家好人許願的時候還要把大魔王拖下水?

求我愛你?路邇想,你怎麼不求我殺了你。

那樣我一定可以當場滿足你的願望。

我滿足你一百二十次不帶停!

江燼但凡腦子聰明一點,都應該明白,大魔王怎麼可能愛任何人。

人類,配嗎?

這根本是個無解的願望,路邇不可能完成的。

絕對。

想到這裡,路邇哐的一下砸在那台剛被江燼修好的冰櫃上。

四四方方的金屬櫃子立刻凹陷下去,看著十分慘烈。

徘徊在廚房外的三個男人,沒一個敢發出聲音。

他們很怕自己也像那個冰櫃一樣凹陷下去。

於裴清默默拿出手機,給江燼發消息,說:【你快彆上課了,再不回來,明年今日我們就該給你上墳了。】

江燼大概是真的在認真聽課,隔了好一會兒才回了一條:【?】

於裴清劈裡啪啦給他打了一連串的字,最後又刪掉,隻留下一句:【你把路邇惹生氣的,你得負責哄好。】

江燼又回了一個:【?】

但這次,他很快就再發了一條過來,說:【路邇生氣了?為什麼。】

為什麼?!

於裴清莊弘和司步三個人簡直目瞪口呆。

他們躡手躡腳地遠離廚房現場,躲到角落去,給江燼打了通電話。

於裴清趕緊問:“你昨晚乾了什麼?路邇今天不對勁。”

莊弘補充:“不是不對勁,是暴走了。”

司步再補充:“我已經快要相信他是大魔王了,因為人類的怒火不足以釋放這樣大的殺氣。江燼,坦白從寬。”

他們把事情描述得這麼嚴重,可是到了江燼嘴裡,卻成了一聲輕笑:“彆開玩笑。”

於裴清幽幽道:“江燼,這不是玩笑。”

江燼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沉下聲來:“他真的在生氣?可是我昨晚喝醉就睡了,應該沒有……對了,我今早給他煮了一碗小湯圓。”

“你仔細說說今早的事情。”於裴清掐指一算,“說不定是你的小湯圓惹他生氣了。”

“應該不是。

() ”江燼有些猶疑,“我把早餐放在他的床頭櫃,以往一般過了半小時去看,他就吃掉了。但今天一直到我出門,他一直把自己悶在被子裡,小湯圓沒有動過。”

“看!他一定是當時就在生氣,你應該那個時候問他怎麼了。”司步恨鐵不成鋼。

江燼有些無奈地說:“我問了,路邇說……”

“他說什麼?”

“他說我很煩。”江燼苦笑,“並警告我如果再多說一句話,他就要永久剝奪我和他說話的權利。”

三人露出了同情的歎息。

“這次是我的問題。”江燼道,“我以為他隻是昨晚喝了酒,今早頭疼想睡懶覺,所以沒有想那麼多。我現在就趕過來,你們幫我看著他可以嗎。”

司步安慰道:“沒關係,他不高興就讓他發泄吧,餐廳的東西都可以走聯盟報銷,不用擔心這個。”

江燼說:“我是怕他受傷。”

司步嘴角一抽:“我就不該對你抱有期待!”

這時,隻有莊弘努力把話題拉到了正軌,他問:“江燼,有沒有可能是你昨晚做了什麼?”

空氣一片安靜。

電話那頭的江燼似乎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最後卻說:“我……不記得。”

莊弘道:“你知不知道,比醉酒後闖了大禍更嚴重的事,就是你不記得自己闖了什麼禍。”

於裴清點頭附和:“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昨晚惹到他了。”

司步用講恐怖故事的口吻說:“難道你昨晚,不顧路邇的拒絕強行做了什麼……”

“不可能。”江燼打斷他,直接反駁道,“我不會。”

司步卻說:“你自己也說你不記得了,萬一你就是做了呢。”

江燼這次停了許久,才給出一個他的結論:“我永遠不會做路邇不讓我做的事。”

司步捂臉:“……也是。”

他們似乎都相信江燼說的這句話。

江燼對路邇的珍惜超過了他自己的本能。

哪怕他醉得隻剩潛意識,也永遠會把路邇的話放在第一位。

“總之,你先回來吧。”

“好。”

江燼掛了電話就去想辦法請假了,這邊的三個人愁眉不展地垂著頭,都在想應該怎麼安撫路邇。

結果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路邇近在咫尺的聲音。

“你們給江燼打電話了?”

“……!!!”他們仨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頭皮發麻。

於裴清被後麵兩個人推到路邇麵前,他努力保持微笑,道:“沒有啊,我們剛才在玩鬥地主呢。”

路邇冷冷一笑,道:“告訴江燼,不想死的話,他最好是永遠彆回來。我不保證我會對他做什麼。”

大卸八塊,剝皮抽筋,挫骨揚灰,總之非常殘忍!

說著,他在幾人眼前狠狠捏拳,做了個殺氣騰騰的手勢。

但莊弘卻

一眼看見了路邇的嘴唇。

剛才路邇氣勢洶洶走進餐吧,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以至於他們三個當時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現在路邇站在麵前,一身完美到毫無瑕疵精致到挑不出錯的裝束,就把他下嘴唇結了痂的輕微破口襯得十分顯眼。

莊弘神情一變,剛要開口:“路……唔?”

於裴清捂住了莊弘的嘴,不讓他說話,然後笑眯眯地說:“路邇,我們要去開個聯盟行動小組的會議,你要一起嗎?”

路邇當然不去,一臉鄙夷地轉身離開。

留下三個人繼續窸窸窣窣。

莊弘:“你們看到了?”

於裴清:“廢話,沒瞎都看到了。”

司步:“江燼這個臭小子,他還敢信誓旦旦說他沒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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