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邇悠然一哼:“就這麼一句?這張嘴可真是能討便宜。”
路邇說的不錯,江燼這張嘴是極其能討便宜的。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他就完全領悟到了江燼這張嘴的作用。
起初路邇還挺不高興的,因為江燼今天的話好少,讓他覺得缺了點什麼。
直到江燼的唇吻遍他的全身,細膩而溫柔地一遍遍輕啄他身體的每個部位,他感到被取悅的愜意,於是短暫地饒恕了江燼的寡言。
江燼在他小腹處逗留的時間很長,路邇覺得癢癢的,就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夠了。”
江燼很聽話,立刻便換了地方。
他為了尋找讓王快樂的方式,摸索著嘗試了所有的地方。除了唇。
當他第六次蜻蜓點水地擦過路邇的下巴時,路邇終於忍不住了,伸出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讓江燼無法忽視他的唇。
可是江燼仍然隻是吻在他的臉頰,眉心。
路邇不滿,些微地揚起下巴,目光帶著不容違抗的威嚴,逼視江燼:“你不對勁。”
江燼撐在他的上方,本該是個俯視的角度,但他偏過了視線,似乎不敢與路邇對視,隻問:“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路邇蹙眉:“你在看哪裡呢。”
江燼垂眸:“沒有。”
路邇沉默了片刻,然後一把將江燼推下床,腿一撩,坐在床沿,眼神冷淡地睨著他:“你不想親我。”
“我想的……”江燼似乎有些慌了,但沒能做出什麼動作,隻是在床下靜靜看著路邇。
“我懂了,你怕的不是我懲罰你。”路邇好像得到了一個更準確的答案,他說,“你怕的是我。”
江燼搖頭:“不……”
“彆想欺騙王。”路邇說,“你就這點膽子,怎麼敢說愛我。”
江燼張了張嘴,“邇邇”兩個字在齒間打了個來回,最後卻隻敢囈語般喊了一聲:“王……”
路邇朝他
() 抬腳(),江燼便靠近了些℡[((),捧住他的腿,讓他踩在自己的手心。
他依舊體貼入微,依舊溫柔細心。
可是路邇就是不喜歡他這樣子。
“我是大魔王這件事,會讓你的愛動搖嗎?”路邇撐著床頭,看似漫不經心的表情裡帶了一些迷茫。
“絕不。”
這次江燼回答得很快。
“那麼,為什麼不吻我呢?”路邇撩著眼皮,看似質問,更多的,是在好奇。
“……王。”
路邇朝他勾了勾手,江燼便附身過去。他的下巴被路邇用力捏住。
路邇問他:“彆讓我真的動手懲罰你,趁我還沒有生氣,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江燼似乎在用渾身力氣克製自己撫摸路邇的衝動,他望著路邇,愛意做不得假。
他說:“……我除了愛你,一無所有。”
江燼曾以為,隻要傾儘全力對路邇好,花費所有的時間精力金錢來滿足路邇的需求,就能配得上這份愛。
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在這兩三年當中,江燼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地成長,他用遠超同齡人的成熟,邁著大步走向了他想要的生活。
他曾為了路邇誇他一句“你很棒”而沾沾自喜,以為終於有資格心安理得地愛路邇。
現在,真相給了他迎頭一擊。
在無所不能的偉大的魔王麵前,人類的努力是那樣不值一提。
江燼,你還有什麼可以給他的呢?他想,你就連這條命都顯得如此卑微。
他不想吻路邇嗎?他想啊,想得發瘋。
可是人怎能褻瀆偉大的神明。
他已無法找到自己的價值,他在這一刻顯得潦倒困苦。
忽然,他的王發出了一聲輕笑。
江燼急切地看過去,發現路邇正看著他,用一種趣味盎然的表情。
路邇說:“江燼,王缺什麼東西嗎?”
江燼自然搖頭:“不缺。”
正是因為王不會缺任何東西,所以讓他感到恐慌,迷失。
他們之間有著那麼遙遠的距離。
他就連路邇的名字都不會喊了,唯恐惹了他的王不高興。
路邇又問:“你會因為沒有資格愛我,就不愛我嗎?”
“絕不會。”江燼永遠對這種問題堅定地說不。
這是他唯一的不卑不亢,也是比他命還要緊的事情。
“既然如此。”路邇冷下臉來,用力按住江燼的唇,“為什麼不吻我?”
大魔王給的台階就到這裡。
如果愚蠢的人類還敢露出那種自卑的,患得患失的,誠惶誠恐的眼神。大魔王就會立刻把他踹開,讓他自己去反省反省自己有多蠢蛋。
好在,江燼從沒有真的犯過什麼蠢。
他總在第一時間,明白自己做什麼才是最對的選擇。
他捉住路邇的手腕,附身而上,終於吻住了心心
() 念念的唇。
也終於把敲鑼打鼓喊著“你不配”的心跳聲,以強烈的欲望和衝動淹沒了下去。
江燼的這個吻帶著他得償所願的熱愛,因此珍重又愛惜,他小心翼翼地捧住路邇的臉,怕他因為自己吻得太深而躲開。
但又不敢太過用力,怕他疼。
江燼依然沒敢完全放縱自己,他懸在一根緊繃的線上,像一個走鋼索的人。
前方是他夢寐以求心之向往,後麵是他的不自量力不敢越界。
他必須把握那一點分寸。
路邇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忽然勾了勾嘴角,在江燼吻得正入迷的時候,他猛地錯開了唇,讓江燼愣在了原地。
而後用一種揶揄的目光看著江燼。
“江燼,我原本不想懲罰你了,因為你隻是一個人類,恐怕受不起我的酷刑。”路邇說,“但現在我發現,不罰你不行。否則你還以為王的愛是誰都可以得到的。”
江燼被突然打斷,有些不知所措,默默咽下一口唾沫,看著路邇:“好,罰我。”
他做好了一切準備。
剝皮抽筋,挫骨揚灰,刀山火海滾油鍋,任何酷刑都可以。
隻要是路邇給他的,他甘之如飴。
下一秒,江燼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拎了起來。
隨即,他就不受控製的被“扔”到了床上。
路邇看起來什麼都沒做,好整以暇地倚在一旁笑看這一幕。
江燼愣愣地眨了眨眼:“邇邇……”
他下意識地喊了路邇的名字,忘記了這也是一種對王的大不敬。
路邇繼續利用魔力“懲罰”江燼。
他把江燼的衣服脫掉。
先是聯盟異能特警的製服外套,然後是一件緊身的防彈背心。
再之後解開了他的皮帶——但沒有扔,那條黑色的皮帶後來成了捆住江燼的鎖銬。
江燼手腳無法動彈,就這麼坐在路邇的對麵,看著他把自己剝了個精光。
他張了張嘴,意識到此刻不管說什麼好像都有些不對勁,便苦笑著閉了嘴,隻是用一種求饒的目光看著路邇。
路邇挑了挑眉:“剝皮抽筋都不怕,脫個衣服就委屈了?”
江燼哪裡還敢說什麼,隻能順從道:“沒有。”
脫衣服算什麼懲罰呢?江燼在心裡這麼想著。
然後,他很快就明白了這件事的殘酷性。
路邇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條絲巾——大概是酒店房間裡用以裝飾用的——他用那東西把江燼的眼睛蒙住了,然後在江燼緊繃的肌肉上輕輕用指尖戳了戳,笑說:“彆急,懲罰還沒開始。”
江燼:“……”
在這一刻,江燼還誤以為這是路邇跟他開的一個玩笑。
他覺得這算是什麼懲罰呢?這分明是在滿足他內心見不得光的貪婪。
直到,路邇的指尖開始遊走於江燼身體的四處。
他看不見,也無法觸摸,隻能閉著眼感受。路邇的每一次觸碰都猝不及防,不給提示,不給準備時間。
路邇的撫摸或輕或重,有時他不經意地掃過江燼的腹部肌肉,讓江燼感到鑽心的癢和熱,有時他又會突然很用力地掐住江燼的脖子,逼問他:“你怕我嗎?”
每一次,江燼都毫不猶豫地,堅決地說:“我愛你。”
路邇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揚起笑,但卻故作凶惡地說:“我是問你怕不怕我。”
江燼還是說:“我愛你。”
路邇給他設下陷阱:“我知道你愛我,但你也可能又怕我又愛我。”
江燼在被他的指腹輕輕拂過喉結的瞬間,難以抑製地歎了一聲氣,但開口還是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閉嘴。”路邇的膝蓋抵住江燼的腹部,威脅他,“狡猾的人類,彆想用這種方式討好我。”
江燼克製地悶哼,喘了喘,笑道:“原來這樣可以討好你。”
路邇:“……”
好吧,江燼這家夥的腦回路真的不一般。
接下來的十幾l分鐘,對江燼而言猶如過了一個世紀。
太痛苦了,再不會有比這樣更殘酷的懲罰。
他被喚醒了所有的渴求,他渾身每一處皮膚都留下了路邇的挑釁與撩撥。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
他隻能被束縛著,在每一個欲望即將嘶吼著衝破牢籠的前一刻,被路邇生生叫停。
他忘記了自己隻是個卑微的人類,應該對他的王俯首帖耳搖尾乞憐。
他實在太痛苦了,因此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能不斷喊著“邇邇”“饒了我”。
路邇把玩著江燼不堪戲弄的一麵,覺得好笑:“你剛才還說讓我重罰你,現在又受不住了呀。”
江燼聲音啞得像是被火燒的鐵烙過嗓子:“我錯了……”
路邇又笑:“你當然錯了,所以我才罰你呢。”
江燼苦笑道:“邇邇,你好狠的心。”
路邇說:“是啊,我們大魔王都心狠手辣得很。”
又一輪的“懲罰”之後,江燼渾身泛著不自然的紅,他身體各處鼓起青筋,一看便是忍到了極限。
這次不等路邇責問,江燼主動懺悔:“邇邇,我再也不會那樣了。”
“哪樣啊?”路邇好笑地看著江燼。
江燼的眼睛藏在絲質的陰影後麵,什麼都看不清,但依舊望著路邇的方向,說:“我愛你,即便一無所有,也愛你……邇邇,不要生我的氣。”
路邇終於稱心如意,一個響指後,鬆開了江燼:“算你腦子轉得快,不然我就真的把你剝皮抽筋。哼。”
說完,他也不再看江燼,自己玩開心了,便跳下床,哼著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小曲兒L,喜滋滋地要出去拿凱拉雅他們給他準備小蛋糕。
可是他沒能拉開臥室的門。
江燼從床下一躍而下,大步流星地追上他。伸手一拽,將他抱進懷裡。
路邇嘿嘿一笑,但嘴上還要再指責一句:“你瘋了嗎,我可是尊貴無比的大魔王。”
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江燼忽然彎腰將他的膝蓋撈起,橫抱著路邇將他放回床上,隨即欺身而上:“王,請你先想好下一次的懲罰是什麼。”
“……啊。”路邇靠在床頭,沒有意義地往後縮了縮,“你乾嘛呀。”
江燼額角的細汗滑落,順著流經他的下頜線,最終滴落酒店淺色的被單上。他啞聲說:“邇邇,我能嗎?”
“誰知道你在說什麼。”路邇用腳去蹬他,但江燼像座山一樣動也不動。
江燼沒再說話,但他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一下他想做什麼。
他解開了路邇上衣的紐扣,在路邇的鎖骨處輕輕一吻,隨即,忽然用力撕扯掉整件衣衫。
這動作確實嚇了路邇一跳。
他剛才脫江燼衣服的時候那麼優雅,江燼卻像是在撒野。
“江燼,你……唔!”路邇還沒說出什麼話來,就被江燼用一個吻堵住了嘴。
他隻能輕哼了一聲,然後發現江燼的手不安分地往下遊走,他在接吻間隙急促道,“……你剛剛的分寸呢?你不是那麼能克製嗎?”
“我不能。”
江燼按住路邇企圖掙紮著的腰,在做出更進一步放肆的動作以前,他低喘著,說,“邇邇,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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