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數十人,一半是在場地上做訓練的機甲戰士,剩下的是修複師,見到奧斯頓眾人隻是在自己的位置遙遙敬禮。道爾頓將軍攜戰士出艦船作戰、探查等等對於能夠經常見到他的人來說太習以為常了,那高大的代號零出現,已經沒有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新鮮感。
那個高大威嚴的男人,雙眼深邃沉穩,見到他便有了安全感,便有了致勝的把握。道爾頓將軍,是不敗的神話,是戰場上所有戰士的救世主。
“是不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見到道爾頓將軍?”組長戴維斯看著不遠處的代號零以及代號零下的將軍,驕傲地和萊恩說:“我可是和將軍說過好幾次話的,彆看將軍工作時很威嚴,不苟言笑,但平時其實是個很親切的人,對下屬和藹可親。”
在戴維斯看不見的地方,萊恩雙眉微皺,在他眼中奧斯頓狀態並不好,同床共枕的人很輕易就捕捉到了他麵色的變化,那種非親密之人察覺不到的斂眉應該是忍著痛疼的表現。
奧斯頓受傷了!
“我負責清掃代號零,知道將軍對自己的機甲非常愛護,有時候甚至會親自過來對代號零進行清理,那態度就像是對自己的親密愛人。”是人就會八卦,孔武有力的大個子戴維斯同樣如此,他無奈地歎了歎,“將軍今年已經四十一歲了,為金十字軍團、為我們刑天艦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時光,都沒有時間好好談戀愛。該死的政府,提交適配了那麼多年竟然還沒有找到將軍的另一半。刑天艦上上下下真的很希望將軍能夠找到個貼心的伴侶,最好是個溫柔可人、賢惠顧家的女士,這樣就能夠很好地照顧將軍的生活。”
戴維斯還在自顧自地說著,“等將軍有了孩子,我們金十字軍團才算是真正的後繼有人。也不知道那位可愛的姑娘,會在什麼時候出……臥槽,萊恩你乾嘛!我我我……天啊,將軍怎麼掉下來了。”
十秒鐘前,看著奧斯頓利索瀟灑地跳上代號零的萊恩心裡麵還想著沒想到戴維斯竟然這麼絮絮叨叨,和自己的奶奶有的一拚。想法剛剛在腦海中成型,遠處已經跳躍到代號零肩頭的奧斯頓腳下趔趄了一下,直直地往下墜落。萊恩的身體動的比腦子還要快,肌肉緊繃、身體潛能激發到最大,旁人統統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衝了出去。
速度之快,他的身後隻餘下道道殘影。
百米的距離萊恩頃刻間到達,到達的一瞬間做出判斷,腿部肌肉調動起來他縱身跳上了代號零的膝蓋,以此為接力點跳躍到代號零的手臂,瞬息間,他落在了代號零的手掌中,而他已經穩穩地接住了下落的奧斯頓。
膝蓋微彎以此作為緩衝的他站直了身體,與代號零匆匆對視後,代號零開始移動手臂將兩人放到了地上。
下降的過程中,萊恩抱著奧斯頓焦急地問:“奧斯頓,哪裡不舒服?我怎麼才能夠幫到你?”奧斯頓麵色蒼,因為疼痛,眉頭緊皺,滲出的冷汗打濕了額前的碎發,整個人忍不住顫栗,口中有著無意識地呻(吟)。
身為帝國最厲害的戰士之一,奧斯頓對疼痛的忍受程度極高,輕易不會流露出脆弱。從身體內部開始的疼痛日積月累,時時刻刻折磨著這個男人,等待著時機擊潰他。在熟悉的懷抱裡,忍了很久很久的奧斯頓潰不成軍,所有的脆弱都坦誠在了萊恩麵前。
“萊恩,我疼。”奧斯頓虛弱地說著,“好疼。”
萊恩越發地抱緊了奧斯頓,用力地說:“奧斯頓彆怕,我在,我在這裡。我帶你去找布萊爾。”
不過一兩秒的功夫,代號零的手掌已經到了地麵,它巨大的雙眼注視著萊恩和奧斯頓,像是在說:比我還要快的男人要照顧好將軍。
落地的刹那,萊恩抱緊了奧斯頓腳步快而不淩亂地往外走,現在,彆人的目光、需要隱藏的秘密等等,他徹底拋在了腦後。
“萊恩。”
麵無表情的萊恩聽到了喊自己的聲音,他望過去,是組長戴維斯。
戴維斯被萊恩的臉色嚇了一跳,勸阻的話到嘴邊被堵了回去,絲毫說不出來。
“中尉,放下將軍。”戴維斯不敢說了,不代表彆人不敢。
“滾!”萊恩根本就沒有去看攔住自己的人長什麼樣子,一隻眼睛還是兩隻鼻子什麼的他都不在意,因為疼痛蜷縮在自己懷中的奧斯頓發出淺淺的、壓製不住的呻(吟)已經燒灼掉了他名為理智的神經。現在誰擋著他,他就能殺了誰!
攔住他的人揮拳,萊恩猛地彎腰踢腿,猛地將攻擊自己的人擊退。用著充血的眼睛掃視著周圍,他冷冷地說:“都讓開。”
周圍的人下意識地往後退,被萊恩一擊就倒在地上的傑克更是不敢置信地看著萊恩,身為上尉,將軍予以重任的機甲戰士,他竟然被一個“清潔工”打倒了?雖說是猝不及防下,他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輕視敵人,但這不能夠作為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還有人要上前攔住,被傑克嗬斥了回去,“中尉,將軍交給你了,一定要安全交給醫務官。”
“就這麼交給一個‘清潔工’?”
“萊恩,把人放下,你看看自己在做什麼!”
“天啊,這都是什麼事情。”
隆隆的耳邊好像傳來了幾句對話,萊恩沒有在意,他速度飛快地抱著奧斯頓繞開了擋路的人群,穿過了訓練場、走出了大門、走過了電梯門,此時此刻電梯太慢了,跟不上他的速度。走應急通道不過幾個喘息就到了布萊爾實驗室所在的樓層,腳下生風,飛快地走著。
事後,萊恩根本不記得自己怎麼踢開了實驗室的大門,怎麼大吼著喊來了布萊爾。等他充血的大腦恢複冷靜時,在實驗室工作的工作人員已經離開,奧斯頓躺在病床上,作戰服、裡麵的衣物已經被去掉,□□著上身,潔白的床單顯得他腰部的淤血越發刺眼。
萊恩不隻是一次詢問過,那個傷為什麼還沒有好。
奧斯頓總是笑了笑說,沒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