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林重檀!
我以為我對林重檀這張臉已然生疏,可我再度見到他,我還是極快地認出他。他與三年前有些不同了,他從少年徹底長成青年,眉眼間的疏離冷漠也愈發明顯,除此之外,我不得不承認這張臉也越來越好看。
悠悠晃晃的燭火光被林重檀斂進眼底,他眼眸向來黑,斂了光便透出一股子溫情。他似乎還沒注意到我已經發現他,取了另外一條軟紗帶要為我戴上,直至他的目光跟我直直對上。
我親眼看著林重檀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變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現在的樣子,如果說他先前的樣子可以用溫情二字來形容,那現在他無論如何都跟溫情二字沾不上邊。
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本該死了兩年多的人又出現在我麵前,我前幾日還給他念了超度經文,還是當著他的麵。
我也登時反應過來,我一直被騙了,什麼毀容的臉,恐怕紹布就一直是林重檀偽裝的。
我早該發現的,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相似,但又長著完全不同的臉。
那些奇怪的夢多半也不是夢,是我真真切切遭遇的事。
我誤以為自己在夢裡,被林重檀脫了褲子,百般褻玩,他讓我給他生孩子,我真認為他死了,還同他商量能不能換個條件。
前些日子,他更是以紹布的身份,故意將我困在馬車角落,捏揉我雙足,還言語侵犯,說奸.屍也未嘗不可。
我越想越身體發抖,林重檀神色微變,他伸手過來捂住我耳朵,似乎以為我是怕外麵的雨聲。但他的手才剛碰到我的耳朵,就被我激烈掙開。
“你彆碰我!”我幾乎是喉嚨裡擠出的這句話。
林重檀的手僵在半空,他眼神冷了冷,“為什麼不能碰你?小笛見到我竟一點都不開心嗎?”
他句句緊逼,語氣裡有壓不住的怒氣。
而我仍處於自己被蒙騙多日的怨恨情緒中,也顧不得林重檀神情不好看,“不開心,我一點都不開心!你為什麼沒有死?”
我這話仿佛戳中了林重檀心裡最深的傷,他下頜緊繃著,唇也抿了起來,半晌,他不顧我掙紮,強行伸手捏住我下巴,“我怎麼能死?我死了,你就會忘了我。你忘了我,過著你所謂的安穩日子,然後你父皇一死,再被你的太子哥哥徹底禁錮在床榻之上。我想到這些,就不甘心死,所以我撐著一口氣從屍堆裡爬了出來。”
林重檀低低一笑,可笑意一點都沒抵達眼底,“可小笛卻一點都不想見我,隻想我死,隻想我早日入輪回。好,小笛,你自己來殺了我。”話說著,他吻了我唇一下,同時抽出腰間小刀遞給我,“不殺死我,我就會在這裡跟你共赴巫山**。”
外麵闌風伏雨,我手心的小刀觸手冷涼,暑氣在暴雨來臨後驟然散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