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兵一邊動手捉人,一邊將宮門圍上。這動靜引來了其他宮人,但他們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部被我的私兵綁住。
我穿廊遊橋,一路往莊貴妃的寢殿去。寢殿外也守著人,那些人看到我們,立刻板起臉要訓話,而在對上我的目光時,又皆露出驚愕神情,隨後立即跪在地上。
我沒理會他們,一把將寢殿門推開。
內殿有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誰啊?這麼不懂規矩?娘娘在休息,沒有命令不許隨便……”
話在那人看到我的時候戛然而止。
那人是個眼生沒見過的,他在一瞬間的慌亂後,立刻要開口喊人,隻可惜音都沒發出,就被宋楠捂住唇。
我走進內殿,有人穿著我往日的衣裳,坐在床邊正吹著手裡的藥碗,他吹涼了藥,就用勺子喂給床榻上的人喝。些許是他忙著喂藥,都沒分心神往我這邊,直至我走到他跟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對方摔了個四腳朝天,一碗藥儘數倒在自己胸膛,緊接著他看到我的臉。
“九……九……”他結巴起來,語氣慌張。
我沒有再去管他,而是看向床榻上的人。
莊貴妃一臉病容躺在床上,原來美豔的麵龐現在憔悴不堪。她看到我,放在身側的手立刻想來碰我,可她仿佛沒什麼力氣,隻是手指略抬了抬,我忙伸手握住她的手,“母妃!”
“從……羲……”她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的氣音,話方落,眼淚就如珍珠滾落下來。
我是知道莊貴妃的身體情況的,尤其在皇上生病後,太醫院院首每日都會親自給莊貴妃把脈,每次都說莊貴妃身體安康,所以不可能在短短數日,她就病得這般嚴重。
我握緊莊貴妃的手,轉眸看向還倒在地上的人。
那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隻是他現在看我的眼神儘是驚恐害怕,額頭不斷冒出虛汗。
他應該就是太子用來假扮我的小溪,我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想讓人殺了他,但我也清楚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過是傀儡。
我要留著小溪的命。
“宋楠,叫人看著他,彆讓他自儘了,還有讓人去小廚房,看有沒有剩下的藥渣。”我看到地上那個與我有一樣容貌的人腰間的腰牌,那是我的腰牌。
我讓宋楠將腰牌取下,以我的名義私下去請太醫過來。我雖讓我的私兵將華陽宮所有宮門都關上,一個人都不許放出去,但在我守在莊貴妃身邊的時候,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弟弟。”
那人從外殿走進來,一身玄色蟒袍生生壓下容貌的幾分陰柔,取而代之的是眉眼的不厲而威。
是太子。
我看著太子步步走到我跟前,我的人登時擋在我麵前。他腳步微頓,先前唇角噙著的笑慢慢消失,“滾開。”
太子眼裡的殺意不是作偽。
“退下吧,這裡是華陽宮,是宮裡,我不會有事的。”我沒表情地說。
有我這句話,擋在我麵前的人才聽令讓開。而我的人剛讓開,太子就彎腰抱住了我。
“弟弟怎麼發那麼大的脾氣?抱一抱,不生氣了,乖。”太子笑著對我說,可他的下一句話卻是——
“這段時間去哪了?孤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你,這麼不聽話,連你母妃生病都不管了嗎?”
他這句話聲音很輕,幾乎隻有我能聽到。我甚至發現太子在抱住我的瞬間,發出一聲極低的喟歎,像是滿足,也像是獵人重新捕獲獵物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