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很後悔,後悔我和林重檀錯過了太多時間。如果我們早一點承認心意,就不會是現在的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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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林重檀是怎麼說服北國王的。說來,有件事我不敢問,就是箔月宮那一具具骸骨,以及那些蠱蟲該如何處理,我想等過段時間再提吧。林重檀回箔月宮收拾東西的時候,沒讓我陪著,他要我在外麵等他。
等他出來,行李都被打包成一箱箱,我看不到箱子裡是什麼。
第二次出發離開邶朝,北國王沒來送行,公羊律向我解釋說北國王的蒙雅側妃生孩子了,北國王去看她了。
又是相同的借口。
我不好意思點破,畢竟我把林重檀拐走了,隻能衝公羊律尷尬地笑。公羊律有些唏噓,在我臨行前特意說:“北國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好吃的食物,希望九皇子下次還能再來。”
“我會的。”我是真心實意說的,我的確還想在措曲塔塔湖旁在住一段日子。希望我再來的時候,那隻笨羊還在。
我話音方落,就聽到幾聲狗叫。原來是林重檀養的那隻黑狗萬果,它正眼巴巴地盯著林重檀。林重檀彎腰摸了萬果的腦袋幾下,說了句我聽不懂的北國話,但我猜他是在安撫萬果。
萬果發出委屈的嗚咽聲,趴在了地上,像是極其難過。
我有些不忍,“檀生,能把它一起帶走嗎?”
這幾日在我麵前幾乎什麼都肯應的林重檀,破天荒地拒絕了,“萬果它在草原上瘋慣了,不會習慣京城的生活,還是留它在這裡吧。”
我聞言隻好作罷,不過臨走前,我忍不住偷摸了萬果幾下。它果然很好摸,一身毛軟乎乎的。我兩隻手放在萬果身上,來回地摸它腦袋和狗耳朵。
它對人真熱情,我沒摸多久,它就對我瘋狂搖尾巴,還衝我懷裡撲。
等我心滿意足摸完,回頭就看到林重檀和彩翁都盯著我。
那日我慌忙去尋林重檀,把彩翁丟下,它就有些生我氣,哄了幾日還沒哄好。它本是不怎麼待見林重檀,今日倒不知何時從我肩膀上跑到林重檀肩膀處。
彩翁見我望過來,氣呼呼地背過身,用鳥屁股對著我。
林重檀則是對我勾了下唇,“小笛,該走了。”
奇怪,他怎麼比我還著急離開。
回程的路上,我和林重檀共乘一輛馬車。他身體不好,每日都需要服藥。這日,我去看禦醫熬的藥好了沒有,回來時意外發現林重檀不在馬車上。
平日他幾乎不怎麼下馬車,我不禁到處去找,最後在附近的一個小樹林看到了他,但他不是一個人,對麵還站著宋楠。
天氣漸寒,加上林重檀身體不好,我特意給他準備了件很厚的玄狐裘,裘衣一圈圍有絨毛。林重檀白皙的下巴抵在絨毛裡,語氣淡淡地說:“你要說什麼快點說,待會小笛要回來了。”
宋楠麵色不虞,“你不是說兩清嗎?怎麼出爾反爾?”
“這是我和小笛的事,不勞宋將軍操心。”
林重檀話音才落,宋楠就追著道:“你傷他傷得還不夠多嗎?他當年差點死了,就是因為他看了你遊街,回來就吐了好多血。我要是你,這輩子就會識趣點。你這樣糾纏他,隻會害人害己。”
林重檀似乎頓了下,隨後伸出白皙的手指調整了圍領,“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我本來還不知道小笛一直這麼在乎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好像在“一直”二字上咬音較重。
宋楠聞言,拳頭都握緊了,眼睛更是發紅,“主子是一心想跟你了斷的,是你尋死覓活像個怨婦,主子心軟,才留你在身邊。”
他這話說得真是越來越過分,我忍不住走出去製止,“宋楠,你在說什麼?!”
宋楠對上我的眼神,明顯慌了一下,可沒幾息,他就梗著脖子看著我,“屬下覺得不應該帶他回去,他是戴罪之身,回去會連累主子的。主子不要因為一時心軟,就理會他的死纏爛打。況且像他這種人,定不懷好心。”
我知道宋楠為我著想,可他說的話實在難聽,我身為一個旁觀者都聽不下去,更彆說林重檀這個當事人。
可突然,林重檀牽住我的手,他對我極輕地笑了下,“小笛,宋將軍也是太護主心切,你彆怪他,我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