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迫切地想要知道魏父到底在滬市經曆了什麼, 見到了什麼人,但肖玉珍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詢問,麵對魏父洞察的眼神,肖玉珍落荒而逃。
看著肖玉珍離開, 魏父長歎了一口氣,苦笑著收回目光, 肖玉珍這樣心虛, 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魏父揉了揉發脹的眉心, 仰靠在椅背上, 疲憊地閉上眼睛, 久久都沒有抬起頭來。
一整天魏新的心情都極好, 他想要一塊手表很久了,但以他現在的年紀, 顯然不可能得到這樣貴重的禮物。
在魏父的抽屜裡看到那支手表的時候, 魏新心裡是驚喜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父母都有手表,不到壞是不會換的, 送人一般也不會送手表這樣貴重的東西, 隻有可能是給家裡人買的。
魏新倒是聽肖玉珍說過,等肖炳榮要結婚, 要送他塊手表來著,但肖炳榮彆說結婚了,現在連對象都沒有處,所以也不可能是給肖玉珍的。
那麼, 不是給他,就是給魏敢了。
可魏敢是有手表的,魏敢手上那塊手表魏新聽肖玉珍念叨過很多次,好像是爺爺送給魏敢的,不管是意義還是價值都相當貴重。
所以,魏新仔細推算了一下,覺得那手表應該是魏父買給他的,但……想到前一陣子家裡發生的那些事,魏新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難道是看他表現不好,魏父對他失望,所以不給他了嗎?
但魏新真的很想要,所以他昨天放學回去後就跟肖玉珍提了這事,當時肖玉珍就說會幫他把這支手表討過來。
“媽!媽?”魏新克製著心裡歡喜的情緒回到家裡,滿心期待地找他媽。
但家裡卻靜悄悄的,廚房裡沒人做飯,客廳裡也空無一人。
肖炳榮最近經常加班,常常夜裡十點多十二點才到回來,看不到他人很正常,但看不到肖玉珍情況就有些不對了。
一般情況下,如果肖玉珍要忙項目,她肯定會提前跟魏新說,會拿飯票給他,安排他去食堂或者去哪個阿姨家裡吃飯。
可明明今天他上學的時候,肖玉珍都沒有提這事來著。
魏新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些慌,他趕緊屋裡屋外地找人,但還沒等他心急地衝到外頭,就先在臥室裡看到了枯坐在床沿的肖玉珍。
“媽?”臥室窗簾是拉上的,光線很暗,魏新開燈走過去,才看到肖玉珍淚流滿麵。
“兒子,你爸他……”
……
林蠶蠶仔細地反省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作為,剛穿過來的時候她是很小心的,很多與原主不相似的行為,都儘力做了過渡。
但進到廠裡後,林蠶蠶想著廠裡沒有認識原主的人,包括林家人都沒察覺到她的不對,會自動給她與原主有區彆的行為找到合適的理由後,她就有些過分放鬆了。
好在到現在為止,她無意中顯露出來的,也隻有拍照和散打這兩項技能,就算沒有魏敢在,真問到她頭上,她也能想辦法圓過去。
但這次魏敢的話也給了她警醒,雖然這是平行世界的七十年代,但某些方麵,有過之而無不及,萬事還是要多思多想,謹慎為上。
反思了這段時間的作為後,林蠶蠶把原主和自己的日記擺在一起。
考慮再三後,林蠶蠶決定都不留了。
字跡倒是其次,有變化也隻能說她是勤學苦練,但隻要有心人把這兩個時期的日記本擺在一起,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這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性情的人寫的。
要是她真被什麼特殊組織盯上,這日記肯定會壞事,不如事先處理個乾淨。
在廠裡燒東西太顯眼了,林蠶蠶抽空回了趟林家,直接把日記本丟進了火膛裡,眼看著它們化成灰燼,才算是放心。
林蠶蠶燒東西的時候,家裡都沒有人,徐來娣和林家妹去上工,林家珍在上學,林奶奶估計是去哪家竄門子去了。
自從林蠶蠶給她扯了布料做了新衣,林奶奶最喜歡的,就是拿著手裡的針線活,去外頭串門子講古。
等林蠶蠶把東西燒完,徐來娣和林家妹才扛著鋤頭回家,“怎麼就要走,我馬上去做飯,吃過飯再走啊。”
徐來娣也不等林蠶蠶拒絕,趕緊洗了手腳就張羅去了。
“大姐,你回來有事嗎?。”林家妹也趕緊洗乾將過來。
林蠶蠶搖頭,“沒什麼事,我把臟了沒法用的月事帶丟灶膛裡燒了,在廠裡不方便處理。”
凡事做過必有痕跡,這是林蠶蠶能想到最合理的理由了。
聽到月事帶,林家妹羞澀地點頭,林蠶蠶沒回來之前,她都是往裡塞草木灰的,林蠶蠶回來後,她才跟知青一樣,能用得上每個月定量的衛生紙。
林家妹輕聲道,“大姐,你下次拿給我,我幫你燒。”
林蠶蠶胡亂地點了點頭,沒跟林家妹說太多,簡單叮囑兩句後,就回廠裡去了。
徐來娣從菜園子裡摘完菜出來,見林蠶蠶已經走了,心裡怪失落的,訓林家妹,“你咋不攔著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