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哼道:“那我也不要,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隻想跟你保持純潔的感情關係。”
陸延忽然心虛,純潔的感情關係,那他又想牽她手又想再聞聞她身上的香味兒,這樣算不純潔嗎?
路上牽手,進了白水鎮,蘇梨掙開了陸延。
陸延還在剖析自己的心理是否純潔。
到了丁家門前,蘇梨朝陸延揮揮手,進去了。
漆黑漆黑的晚上,女朋友一走,陸延終於感覺到冷清了,邁開長腿往回跑。
兩人約好第二天早上八點出發,陸延來丁家接蘇梨。
休息日鋼廠食堂隻需要四個阿姨,今天王海霞輪休,早上終於睡了個小懶覺,七點才起來做飯。
蘇梨差不多同個時間起來的。
早飯是手擀麵,王海霞將麵條撈出鍋,蘇梨也刷了牙,挑了一碗坐在飯桌旁吃飯。
丁建軍被王海霞喊了好幾次才喊出來,一歪頭看見妹妹穿了件比較新的白襯衫,頭上還戴了朵從後院梨樹上摘的白梨花,丁建軍眼睛一亮:“打扮得這麼好看,你今天要跟陸延約會?”
蘇梨看他一眼,默認了。
丁建軍不著急刷牙了,坐到飯桌對麵,連珠炮似的道:“陸延是不是要帶你去縣城?他是不是要給你買東西?小麗你聽我說,陸延手裡有錢,你就說想聽歌,讓他給你買個錄音機,再買幾盒磁帶。”
丁海人還沒出屋,聲音先出來了:“買啥錄音機,要買就買個電視,咱們家這破電視早該換了。”
蘇梨低頭吃飯。
王海霞替女兒說話道:“買什麼買,人家陸延手裡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更何況小麗剛跟他談上,哪有自己主動要這要那的?”
丁建軍、丁海異口同聲地反駁她。
要不是王海霞做的手擀麵太好吃,蘇梨今早的胃口都要被丁家父子弄沒了。
她誰也不搭理,默默地吃了飯,飯後漱漱口,沒多久陸延就來了,他還挺會辦事,帶了兩盒煙兩瓶酒還有兩盒匣果,客客氣氣地正式拜見了丁海、王海霞。
煙是好煙酒是好酒,丁海笑得特彆滿意,故意留陸延多坐會兒,然後打開電視:“來,陸隊難得來一趟,看會兒電視再走。”
破電視一片雪花,丁海使勁兒拍了兩下才拍出跳來跳去的影像。
丁海瞪丁建軍:“都怪你花錢厲害,不然咱們家早換新電視了!”
丁建軍知道老頭子想暗示陸延給家裡買電視,便沒反駁,隻臊著臉出去了。
王海霞耳朵都紅了,嫌家裡男人太丟人。
陸延看向女朋友。
蘇梨拉著他往外走。
陸延回頭朝丁海、王海霞道彆,低下頭跨過丁家偏矮的門,跟著蘇梨走了。
離開丁家,蘇梨長長地舒了口氣,苦笑著對陸延道:“看見了吧,我爸我哥都指望著拿我換錢呢。”
陸延這幾個月在鋼廠賺的工資還有幾百塊剩餘,但讓他拿這筆錢給女朋友重男輕女的貪婪老爸買新電視,陸延不會花,他寧可全花在女朋友身上,給她買新衣服新鞋子新首飾,給她買香噴噴的護膚品。
“你是無價之寶,多少錢都配不上你。”陸延看著女朋友清澈靈動的眼睛,認真道。
蘇梨聽了甜言蜜語,心情好了起來,對於丁家父子的話題,她最後強調道:“如果他們倆私底下找你要錢,不許你給,你敢給,我就再也不理你,不僅他們倆,我媽跟你要也不行。”
陸延懂了,靠近她道:“行,誰要也不給,都給你攢著。”
蘇梨一邊笑一邊瞪他。
白水鎮村頭就有個車站,站點站了七八個要進城的人。
客車開過來時,裡麵座位都坐滿了,有三四個人站在前麵。
蘇梨吃了一驚,這是超載車啊。
但等車的村人包括陸延都習以為常的樣子。
司機坐在駕駛座沒動,有個收錢的中年婦女跳下車,沒有急著收錢,而是將人一個一個往上推。
陸延拉著驚呆的蘇梨擠上車,並熟練地擠到後排挑了個最靠近車尾的位置,他讓蘇梨扶著旁邊的車椅靠背,他一手扶著前麵的靠背,一手繞到蘇梨腰上,是一種保護的姿態。
車裡味道並不好聞,但陸延的體貼與顏值緩解了蘇梨的不適。
車開了,慣性讓蘇梨身體一歪。
腰間結實的手臂立即將她帶到他懷裡,他將她護得那麼牢,蘇梨特彆有安全感。
這時收費的中年婦女才擠到最後,開始按人頭收錢。
陸延將提前準備好的兩張毛票遞給她。
中年婦女瞄眼蘇梨,繼續去收彆人的票錢。
客車晃晃蕩蕩的,陸延儘量不讓自己擠壓到蘇梨,但蘇梨的上半身不時晃兩下,腦頂幾次撞到陸延的下巴。
她尷尬地朝陸延笑。
陸延哪裡在意,倒是趁著現在的姿勢偷偷聞了聞她的頭頂。
這回陸延聞到了真正洗發水的味道。
陸延有些奇怪,他試著靠近她白皙的後頸,然後,陸延聞到了昨晚聞到的那股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