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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雲庭隨便挑個地方挖了個坑,將薛楊埋了進去。

薛楊犯的錯足以將他逐出師門,理解蘇梨的憤怒後,廖雲庭也不認為蘇梨殺人太狠了,心如止水地將薛楊丟進坑,填土,立牌,沒有刻任何名字。

他一言不發的挖土埋土,蘇梨靠在旁邊的樹上看著,突然問道:“師叔,你為何會在這裡?”

廖雲庭動作微停,隨即解釋道:“宗門不放心你們單獨出門,派我暗中照應。”

蘇梨不信,合歡渡劫時也沒見天極宗派廖雲庭出來。

“雖然師叔說的仿佛很有道理,但我知道師叔跟來的真正目的。”蘇梨折了一根細樹枝,意味深長地道。

麵對一座墳墓,廖雲庭沒有心情與她談情說愛,淡淡道:“沒有什麼真正目的,你少胡思亂想。”

蘇梨撇撇嘴,這個老古董,但凡他有袁少卿一分知趣,蘇梨勾引他都不用這麼費勁兒。

埋了薛楊,兩人一起下山了。

廖雲庭雇了一輛馬車,吩咐車夫馬不停蹄地趕路,他卻隻安排蘇梨在車裡坐著,他在外麵保持一定距離,輕功跟隨。

蘇梨徹底服氣了。

半個月後,兩人回了天極宗。

廖雲庭終於肯於蘇梨同框了,第一時間帶蘇梨去見蕭罡、葉青嵐。

薛楊該殺,蘇梨理直氣壯,昂首挺胸地站著,聽廖雲庭三言兩語還原了通天峰上的經過。

蕭罡、葉青嵐的神色都很複雜,特彆是蕭罡,看蘇梨的眼神分明帶了怒火。

其實蘇梨的天資比薛楊更高,但薛楊從身世到個人沒有任何令人詬病的地方,而蘇梨在合歡宗住了那麼多年,又被調.教成了爐鼎之體,光憑這兩點,就讓蘇梨永遠都得不到大多數武林中人發自內心的敬重。

再者,薛楊剛得了魁首,剛替天極宗揚了威風,這麼一個優秀的弟子,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想陷害師妹,畢竟沒有得逞,隻要帶回宗門嚴懲一頓,薛楊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卻被蘇梨一劍結束了性命。

“你為何要殺他?”蕭罡終究還是沒忍住,壓抑著怒火道。

蘇梨直視他道:“他暗算我在先,我不殺他,他以後再對我下手怎麼辦?”

蕭罡道:“你稟報給我,我自會對他嚴加管教,保證他不敢再犯。”

蘇梨垂眸道:“師父信他會改過,弟子不敢信,弟子功夫不如他,這次全靠懂些藥理才能及時防備,若弟子不殺他,將來他再對弟子下手,弟子恐怕沒有機會再求師父替弟子做主了。”

蕭罡本來就氣,弟子還不停地頂嘴,蕭罡火上加火,說話變得難聽起來:“我看你就是被合歡宗帶壞了心性,看你做的那些好事,放著正經的道侶不要,非要下山去找來路不明的男人廝混,如今同門師兄犯了錯,你也能不留任何轉圜餘地的痛下殺手,說實話,如果不是你師母苦苦哀求,我早將你逐出師門了!”

內心深處,蕭罡從未讚同過這個小弟子的選擇,今日就算薛楊該死,蕭罡也還是不滿小弟子狠辣的做法,名門正派的弟子絕不會有她這種行徑。

蕭罡不高興,蘇梨也被他罵得腦頂冒火,這是薛楊死了,如果她真的留了薛楊性命,就憑蕭罡這股偏心勁兒,薛楊再汙蔑她幾句,蕭罡肯定會徹底站在薛楊那一邊。

“師父若實在看不慣弟子,那就逐弟子下山吧,反正弟子這種身份,注定無法讓師父自豪。”蘇梨板著臉道。

葉青嵐焦急地道:“胡說什麼,有你師叔作證,師母相信薛楊死有餘辜,你師父隻是太惜才了,才語氣重了幾句。”

說完,葉青嵐朝丈夫使了幾個眼色。

蕭罡不買賬,薛楊是他親自帶回宗門的弟子,蕭罡還是不相信薛楊是那種小人,也許是這個合歡宗養大的女弟子故意勾引薛楊,才會誘使薛楊走出了那一步。果真如此,今日薛楊被她誘惑遭她所殺,明日宋威、陸濟川甚至柳朝風也被她誘惑了,她是不是要殺光天極宗所有的男弟子?

不顧妻子的反對,蕭罡鐵麵對蘇梨道:“我們天極宗不收不守婦道之徒,念在你體質特殊,廢了武功恐無自保之力,我不廢你的武功了,你這便下山去吧,以後行走江湖不可再自稱是天極宗弟子,更不可擅自將天極宗的劍法、功法傳給外人,否則本宗弟子見你,殺無赦。”

蘇梨笑了,話說到這個份上,她的確沒有再留在天極宗的必要。

反正她現在確實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下山後喬裝易容扮扮醜,小心行事未必會有風險。

一直沉默的廖雲庭突然開口,朝蕭罡道:“師兄,其實我……”

“師叔不必替弟子求情,”猜到廖雲庭想說什麼,蘇梨立即打斷了他,然後迎著廖雲庭複雜的視線笑道:“我的劍法、功法都是師叔教的,弟子感激不儘,弟子走後,再不會有人天天去打擾師叔靜修,還請師叔保重。”

堵住廖雲庭的嘴後,蘇梨走到葉青嵐麵前,跪下道:“多謝師母當年的收留之恩,是弟子不守規矩不配留在天極宗,與師父無關,還請師母不要遷怒師父,更不要為弟子的離開傷心難過。師姐的喜酒我是喝不成了,等師姐回來,請師母替我轉告師姐,就說弟子祝她與袁閣老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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