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第24章

雲霧來心跳紊亂一下,但強製自己保持鎮定:“什麼。”

她這麼多年來的審美一直沒怎麼變過,他一這樣笑,她最受不了。

祝凱旋沒有回答什麼,吩咐司機:“靠邊停車吧。”

瑭江邊不允許長時間停車,隻允許臨時上下車,他下車後對司機說:“李叔,你載著她繞幾圈吧,電話聯係。”

說完他就關上車門,站到馬路邊,預備穿過繁忙的車海,去往對麵。

雲霧來這才記得他的西服還披在自己身上,夜裡的溫度已經降至個位數,他隻穿了一件襯衫,但是背影沒有任何瑟縮,站得挺拔。

雲霧來想搖下車窗喊住他,把外套還給他,但是司機已經輕踩油門,車往前滑行而去。

雲霧來回頭,看到他的身影被後頭耀眼的燈海照得不甚分明,錦城實行車讓人,來往的車輛全部停在斑馬線前,等行人先過。

他匆匆走過,過程中,把右手舉到了眉骨的位置,往前平推了一下,向為他讓路的車輛感謝致意。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視野中。

司機帶著雲霧來在周圍道路上來回兜了幾圈,終於等到祝凱旋的電話,司機朝他指示的地點開去。

祝凱旋抱了一大堆東西站在路邊,雲霧來大老遠看到,他似乎拎了一隻屈臣氏的大袋子,還買了很多水槍,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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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過來,他要用水槍去為她討回公道?

她沒忍住笑了一聲。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

祝凱旋終於上車來的時候,臉和雙手都被凍得有幾分青紫,他把一大堆東西放到中間的位置上,然後把屈臣氏的袋子給了雲霧來。

伸手過來的時候,身上狹帶著外頭的寒氣。

雲霧來接過:“什麼啊?”

說著,她低頭一看,裡麵全是卸妝水,少說也有十幾瓶。

所以他不但打算用水槍去滋人家,還打算往水槍裡裝卸妝水?

其實雲霧來特彆想在祝凱旋麵前保持冷酷的形象,不過這次是真的忍不了,她攥緊了袋子,把頭埋下去,笑得肩膀都在不斷顫抖。

“這個卸妝水卸妝能力厲害嗎?”祝凱旋從裡頭拿了一瓶出來,“我讓導購給我推薦了一款最厲害的。”

是雲霧來從來沒有聽過的牌子。

祝凱旋大概率是被屈臣氏的導購坑了。

直男單槍匹馬進化妝品店,從頭到腳都充滿了肥羊的氣息,就差直接拉條橫幅寫“我是冤大頭,快來宰我”了。

他拿卸妝水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雲霧來的手了,鐵條似的冰。

雲霧來本想嘲笑傻直男一通,話都到嘴邊了,卻改變了主意,說:“嗯,挺好的。”

祝凱旋放心了,眉宇間染上了一層得意。

車裡開燈影響司機視野,兩人沒敢開燈,在路邊明明暗暗的光線下,開始動手往各種水槍裡麵裝卸妝水。

祝凱旋最感興趣的就是最大的那管水槍,他買下的時候,有幾個小男孩路過,差點羨慕哭了,換了平時他肯定讓給小孩了,不過這次不行,水槍被賦予了替他老婆報仇雪恨的神聖任務,所以他假裝沒看到孩子們渴慕的眼神,硬著心腸走開了。

最大的水槍足足用了四瓶卸妝水才裝滿。

他蓋好蓋子,第一時間閉起了一隻眼睛,把槍瞄準了雲霧來的臉:“抬頭。”

雲霧來雖然低著頭,但她餘光可以看到他,所以她知道他在乾什麼,拒絕搭理。

祝凱旋就把槍頭抵到她額頭上了。

雲霧來抬眸看他。

她麵上看起來很冷漠,事實上她隨時都可能繃不住,然後笑場。

“先拿你開刀,試試靈不靈。”祝凱旋說。

他的手就扣在扳機上,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雲霧來知道他隻是逗她,她灌完一隻小巧的水槍,指到他胸口,毫不猶豫按下了扳機。

卸妝水冰涼,順著肌膚肌理往下流,祝凱旋沒料到她真的會動手,當即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移開,啼笑皆非:“真來?”

“啪。”雲霧來說,“你死了。”

回到遊輪,兩人需要重新經過安檢。

兩名安檢人員看著從雲霧來西裝裡麵搜出來的水槍,兩大兩小,雙雙陷入詭異的沉默。

過了很久,其中一個安檢人員問:“你們帶水槍進去要乾什麼?”

祝凱旋反問:“水槍不能帶?”

兩名安檢人員互相對視一眼。

沒有不能帶水槍的規定。

不,這不是規不規定的問題,主要是誰他媽能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奇葩會帶了四把水槍,前來參加這種級彆的宴會?

這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情嗎?

這上流社會的晚宴,又不是幼兒園親子聚會!

祝凱旋往自己手心裡打了幾槍,證明液體無毒無害。

既然沒有規定,也不是什麼危險工具,兩名安檢人員互相小聲嘀咕幾句,還是給放了行。

兩人重新把四把水槍藏好,人模人樣地走遠了。

安保A看著兩人的背影:“他們兩個到底乾嘛來的?那女的之前不是跟著QC的老大一起進來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多高貴冷豔,結果這麼接地氣呢?”

安保B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

聽聞雲霧來已經離開,任銀瑤心裡半是暗爽,半是忐忑,她自認設計品味不俗,也為MyBride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心血,可是MyBride在她手裡始終沒有起色,直到雲霧來出現,一舉改變了MyBride的命運。

從此,雲霧來扶搖直上,把MyBride發揚光大,深受Kerr的青睞,而自己諸事不順,被發配邊疆,設計靈感也因為<心情不好而麵臨枯竭。

任銀瑤嫉妒、不甘,滿腔的憤懣無處可說。

她沒壞到十惡不赦的地步,膽子也小——膽子小,是Kerr對比她和雲霧來的時候,明確指出過的她的問題:“放不開,束手束腳,缺乏創新意識,怯於表現自我,不像Lai,天馬行空,想到就敢去做。”

雖然任銀瑤的腦海裡幻想過一萬種把雲霧來踩在腳底下的場景,但現實生活中沒敢做得太過火,隻想讓雲霧來出點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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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功了,內心有暗爽,但也有點後怕,接下去的時間,她假裝和友人聊天很投入,事實上心思意念都跑到了九霄雲外,她不斷安慰自己,自己做得很隱蔽,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有侍者遞來一張紙巾,她不明所以地打開,紙巾上用鋼筆寫了一段英文:

「美麗的女士,

可以有這個榮幸認識你嗎?

露台等你。」

字跡飄逸,似乎能窺探到下筆者的風采。

任銀瑤心中暗喜,跟侍者打探:“是誰給你的?”

侍者說:“他不肯說姓名,是個很帥氣的男人。”

帥氣的男人。

任銀瑤快要不能控製表情了。

遊輪每層都有兩個大露台,分彆在遊輪的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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