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明煙聞言, 驚了一下:“這事苗律師沒跟我提過。”
“這事知道的沒幾個人, 明叔的意思是要是他能出來, 這合同就作廢, 要是不能出來,到時候再讓苗律師把協議交給你。”藍熹解釋道。
這一周來, 諸事紛擾, 就連藍家也沒有想到吝嗇小氣的明和平會留下這一招。
“原來是上門要股份來了。”鬱雲停在一邊陰陽怪氣地笑道,“這上午才踩人家是傭人的女兒, 下午就來找人要家產,有意思呀。”
華姿和藍熹臉色齊齊一變,都有些難堪。
明煙垂眼,明家現在猶如風浪中的扁舟,一不小心就船毀人亡, 經不起半點折騰, 藍家想吞掉明氏資產,南城世家皆想分而食之,鬱家兄弟在一旁虎視眈眈, 隱而未動。
明家早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華姿看不透, 也不願意看透這一點, 一直以為是她要奪明家資產, 可憐又可笑。
“股份轉讓協議帶了嗎?”明煙乾脆利落地說道,“有事就一並說完, 要是遺囑裡還有我的名字, 讓我爸重新立遺囑。”
華姿臉色蒼白地從文件夾裡取出準備好的股份轉讓協議, 手都有些抖,不該是這樣,明煙竟然如此灑脫,二話不說就要簽轉讓協議,如此一來反而顯得她小人之心。
藍熹也震驚了,明煙到底知不知道明氏百分六十的股份值多少億?
這段時間以來,明煙性情大變,每一次出現都美得光彩奪目,對他卻極度冷漠,或者說無視,一心撲到了鬱寒之的身上,從明叔出事,到她身世暴露,離開明家,再到轉讓明氏股份,一樁樁一件件,她的決定都出人意表,卻令人欣賞。
無形中似乎有一把大手將明煙和明家徹底地割裂開來,藍熹有種感覺,明煙再也不是他以前認識的明煙了,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鬱寒之鳳眼眯起,眼底閃過一絲雪亮的光芒,小姑娘錚錚傲骨。
明煙拿起鋼筆,飛速地簽好股份轉讓協議。
華姿見她果真簽了協議,心口的大石落下,臉上露出一絲的笑容,輕聲細語地說道:“明煙,你跟我回明家吧。”
當年她尚且是傭人的女兒,明煙容下了她,如今她自然也要容下明煙,方能顯示出她的大度。
“多謝,我住我男朋友家就好,鬱寒之,對嗎?”明煙漂亮的大眼睛彎成兩輪月牙,看向鬱寒之。
男人鳳眼閃過一道暗光,沒否認。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任何時候想回來都可以。”華姿臉色煞白,擠出一絲笑容,跟藍熹起身告辭。
“慢走。”鬱寒之優雅地點頭,語氣不冷不淡。
明煙目送兩人離開,回頭見鬱家兄弟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心驚肉跳,立馬笑盈盈地問道:“晚上吃什麼呀?”
“江浙菜。”鬱寒之斯文俊雅地微笑。
“耶,我喜歡吃甜食。”
“吃吃吃,就知道吃,在我家白吃白住,幾十億的股份說送就送人,比豬還蠢……”鬱雲停沒好氣地說道。這些年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活的,難怪在圈內被人罵草包。
“鬱雲停,你為我打抱不平呀?”明煙眨著嫵媚的大眼睛,心領神會地笑道。
“拉倒吧,你可彆自作多情,我是心疼我家的大米。”鬱雲停不屑一顧地嗤笑。
“最好彆心疼我,我有你哥心疼就足夠了。”明煙笑盈盈地說道。
“厚顏無恥,有辱斯文。”鬱雲停嘴巴罵著,不知為何心裡怪怪的,這樣愛撒嬌,吃虧被罵也笑得燦爛的明煙,莫名招人喜歡,以前他怎麼沒發現?
“劉叔,晚飯好了嗎?我都要餓死了。”鬱雲停心虛地落荒而逃。
*
四天後,藍氏資金儘數入場,將即將崩盤的明氏集團從懸崖邊緣拉了回來,股價連續漲停。
明煙隻要打開微信群,就被“華姿”和“漲停”等字眼刷屏,風水輪流轉,如今明家跟藍家捆綁在一起,連帶著華姿的身價都水漲船高。
藍家和明家趁機籌辦了一個周末酒會,慶祝雙方達成戰略性合作夥伴的關係,順便慶祝華姿入主明氏董事會,算是正式宣告了。
華姿這些天風光無限,明煙則水深火熱地在鬱寒之的書房練字。
明煙懨懨地趴在鬱寒之的書桌上,看著自己又寫毀了一張字帖,萬念俱灰。
說起來都是淚,裝逼遭雷劈啊。
上次華姿來鬱家拿走股份之後,鬱家兄弟就變得極其忙碌,鬱寒之每天忙得腳不沾塵,跟她獨處的時間都沒有,她在鬱家呆著無聊,又不好明著問鬱寒之有關拍戲的事情,於是就借口看他的讀書筆記,裝三好學生。
裝就裝吧,她手還賤,寫了幾個狗爬一樣的醜字,結果被鬱雲停看到了,很是嘲笑了一番。
學渣最怕被學霸嘲諷學習,兩人杠上了。
鬱雲停那老狗把她老底全掀了,什麼野雞大學混文憑,什麼從小到大考試沒跌出過倒數前三,加上如今圈內的風向變了,她以前得罪的那些世家子弟各個都踩著她吹捧華姿,正巧華姿送了酒會請帖過來,那行雲流水,一手漂亮的行書,將她狗爬的字吊打了一百零八遍。
鬱寒之繃著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將她的醜字看了十分鐘,一言不發。
嚇得鬱雲停都站牆角了,何況是她,於是她當場發誓每天十張字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明煙,晚上的酒會你去不去?”鬱雲停在微信上發來語音,幸災樂禍地說道,“你不會還在練字呢?”
“滾啊,莫煩老子。”明煙有氣無力地說道,重新抽出一張新的字帖,臨摹。
“嘖嘖嘖,你這話敢當我哥麵說嗎?你敢說,我以後就叫你煙奶奶,你闖禍我給你擔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