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絮絮揚揚下著鵝毛大雪時,南城還是豔陽天。
近來南城世家圈安靜如雞,祁家舉家去海外之後,雖然祁白彥放狠話,早晚回來,不過現在南城是鬱家天下,昔日第一浪蕩子流放海外,第一世家子藍熹早已不複當年意氣,圈內最得意反而要數華姿。
隻不過也不知道為何,有明煙珠玉在前,華姿在圈內再怎麼八麵玲瓏,大家都有些不得勁,還是喜歡明煙當年那股肆意囂張勁兒,美得張揚,看人心情開朗,抑鬱症都給治好了。
可惜明煙去了北城,而且近來低調到沒有半點聲音。要是有明煙在,能有華姿什麼事情?
南城世家圈萎靡不振,不少人趁著過冬,飛海島飛海島,飛北極圈飛北極圈,一時之間熱鬨熙攘南城說不出冷清。
世家圈冷清,沈宅更是冰凍三尺。臨平帶著保養師傅進沈宅時,不由自主地冷抖了一下。
也沒開冷氣,怎麼就這麼冷呢?
“鬱總,今兒師傅來給屋子做保養。”臨平低聲彙報道。
文化區舊式洋樓每隔三個月就要例行做一次保養。距離上一次保養過了半年了,當時明煙小姐出了事,誰敢進沈宅?
男人慢條斯理地煮著咖啡,眉眼冷峻,冷淡點頭。
“臨先生,三樓房間有些淩亂,你們收拾一下再保養?”師傅上上下下忙乎了一圈,發現三樓有個房間裡麵一片狼藉,這怎麼保養?
臨平暗叫不好,連忙將師傅拉開,低聲說道:“那間房不用保養,你們快走吧。”
領頭師傅見勢不妙,連忙帶人離開了。
等到師傅工作完離開,臨平看著臉色陰沉鬱寒之,低聲說道:“鬱總,是我錯,我沒有交代清楚,以後不會再用他們了。”
“你回去吧。”男人聲音低啞,側臉線條冷硬如大理石。
“是。”臨平憂心忡忡地離開。
整個沈宅漸漸恢複以往安靜,安靜猶如一座墳墓,庭院鳥兒也不叫了,拍著翅膀飛遠。
鬱寒之背影筆直,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然後放下已經冷掉苦澀咖啡,上樓,腳步像是有意識地自動走到三樓。
被鎖了數月房間被人打開,門口粉彩瓷器碎了一地,屋內一片狼藉。
男人越過地上瓷器碎片進了屋,打開燈,腳下踩到硬硬東西,他鳳眼微垂,將玉章撿起來,被他這一踩,昔日有些裂痕地方又裂出一道淺淺痕跡。
男人攥緊玉章,將地上流蘇披肩撿起來,撿起掉落手包,用了一半口紅,以及被扯斷祖母綠吊墜。
鬱寒之眯眼,太陽穴抽抽地疼,那一日記憶混亂且不堪,隻記得明煙後來嚶嚶地哭,也不說話,隻是哭,越哭他越心煩意亂,下手就越不知道輕重,後來才意識到,她是疼了。
彎腰將地上淩亂東西都撿起來,整齊地擺進她梳妝台上,男人骨節分明手指碰到複古首飾盒,薄唇下壓出一道冷酷痕跡。
他送她東西,她果真什麼都沒有帶走,這條價值千萬藍鑽被她隨手丟在了梳妝台上,玉章也是,手機也被她丟到了垃圾桶。
她什麼都不要,連他都不要,一走數月,從不回頭。男人表情瞬間冷厲起來,給臨平打電話。
“明天去北城。”聲音冷硬如石。
臨平剛到家,聞言險些驚得咬到舌頭,去,去北城?是去找明煙小姐破鏡重圓還是去強權逼迫?
金牌助理有些不敢想,鬱總這種高冷自負、外表冷漠內心悶騷世家子弟,怕是不懂低頭,哎,明煙小姐做也過分,但凡她主動坦白或者撒嬌求求鬱總,兩人也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好,我知道。”隻祈禱北城溫家大少能攔著點鬱總。
*
溫宴去機場接人時候,北城正下著鵝毛大雪,整座城市銀裝素裹,格外漂亮。
“今冬第二場大雪,怎麼樣?在南城很難看到吧?”溫宴見他是坐私人飛機來,看了一眼鬱寒之身後助理。潔癖又加重了?出行都要坐專機?
臨平眼觀鼻鼻觀心。北城冬天哪裡有南城冷,他們穿著大棉襖還被鬱總凍得瑟瑟發抖。
男人穿著灰綠色大衣,黑色羊絨毛巾,襯整個人越發冷峻強勢,一路行來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人目光。
“你還是七歲小孩嗎?見到雪都這麼興奮?”鬱寒之上了車,這才開口,鳳眼似冷夜寒星。
溫宴被噎了一下,笑容加深,失戀狗,沒有性.生活男人,不跟他計較。
“咦,怎麼沒看到鬱雲停?他不跟著來耍一耍?”溫宴笑眯眯地說道。
“二少在南城加班。”臨平微笑道。
二少日子比他還慘,因為隔三差五帶華姿去沈宅,鬱總一看到華姿,自然就會想到明煙小姐,那他能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