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香綾原本正在浴桶裡, 聽了林文懷的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怔怔看著林文懷, 眼中含著淚,一顆心懸在那裡,等著林文懷接下來的話。
林文懷看著韓香綾,心中無限憐惜, 一鼓作氣道:“香綾,你願不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韓香綾忽然起身, 濕漉漉的身子投入林文懷懷中, 雙臂一把抱住了林文懷:“文懷, 我願意!我願意......”
從她第一眼看到當年那個清秀白皙的少年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 如今終於能夠彼此相守......
林文懷抱著韓香綾,在她鬢角吻了一下, 又湊過去在韓香綾眼角吻了吻,嘗到了鹹而澀的味道。
他擁緊韓香綾, 聲音溫柔:“我明日就去和郡王聊這件事,儘快把你迎進家門。”
韓香綾因為極度的幸福和歡喜,身子微微顫抖, “嗯”了一聲, 反抱住了林文懷。
原來, 這麼多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她終於和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在一起了......
外麵暴雨如注, 郡王府內宅正房內安靜溫馨。
阿犬累極了,吃了些奶很快就睡熟了。
蘭芝幫阿犬搭好蓋肚子的薄被,扭頭一看背後的趙鬱,發現趙鬱也已經睡著了,不由一笑,探身熄了床頭的白紗罩燈,依偎著趙鬱也睡了下去。
在劈裡啪啦的急雨聲中,蘭芝外側是趙鬱,裡側是阿犬,甚是安穩,很快就睡著了。
趙鬱天還沒亮就起來預備上朝。
暴雨已經停了,到處濕漉漉的,天卻還沒有亮,趙鬱在孫夏孫秋等人的簇擁下騎馬往宮門方向而去。
宮門前等著上朝的大臣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說話,先是聽到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接著便有人低聲道:“端懿郡王來了!”
眾大臣頓時潮水般圍了上去,吩咐拱手行禮寒暄,把端懿郡王趙鬱嚴嚴實實圍在中間。
丞相武應文見狀,抬頭看了過去,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他很欣賞端懿郡王年少有為,可是欣賞歸欣賞,他和端懿郡王的矛盾是永久存在的。
對武應文來說,他畢生是為了武氏家族而奮鬥,端懿郡王則是要扶助寒門鏟除世家的力量,而武氏家族,是四大世家中留存的兩大世家之一,正是趙鬱力圖削弱鏟除的對象。
想到這裡,武應文看向另一邊的梁啟宗和梁乃恩父子,卻見梁氏父子也在看向端懿郡王方向,不由心裡一動,叫來貼身侍候的小廝,低聲吩咐了幾句。
恰在此時,梁乃恩也看了過來,兩人隔著眾人,遙遙相應,點了點頭。
趙鬱身材高挑,如今被眾人圍著如眾星捧月,在寒暄奉承聲中,他眼波流轉,掃過武應文和梁啟宗梁乃恩三人,微微一笑,移開了視線。
朝會散罷,趙鬱又被慶和帝單獨留了下來。
慶和帝也不乘坐輦車了,帶著趙鬱步行從上早朝的紫宸殿前往延福宮。
前些時候因為帶阿犬,他的活動量驟然增大,慶和帝發現自己居然不難受,反而很舒服,所以開始有意識地多活動,以便下次帶阿犬時能跟上阿犬。
下了一夜雨,到處都濕漉漉的,雖有陽光,卻絲毫不顯燥熱。
趙鬱陪著慶和帝,一邊走,一邊聊著大周與西夏赫孫的談判之事。
此事趙鬱進行得很順利,他大略和慶和帝說了一遍,道:“皇伯父,我采取的是分而治之的策略,如今正晾著西夏使團,在與赫孫使團談判。”
慶和帝很信任趙鬱,認真地聽趙鬱說完,道:“這件事朕既然托付與你,就不會乾涉你,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行。”
趙鬱笑了起來,道:“我那裡倒是頗有幾個能乾的幕僚謀士。”
他把自己得用的幾個幕僚和慶和帝說了一遍,比如善於做決斷的祁瑞,再比如善於謀劃的鄭城,還有高屋建瓴製定策略的丁五嶽。
慶和帝聽說祁瑞還沒功名,當下問趙鬱:“既如此,明年春闈主考人選,由你來定吧!”
趙鬱早有人選,當下便道:“皇伯父,我覺得馮雲奇不錯。”
慶和帝一邊走,一邊道:“馮雲奇頗有才華,而且有文人的風骨,在大周文壇很受推崇,的確適合。”
談罷正事,見延福宮已經遙遙在望,慶和帝這才進入了主題:“阿鬱,阿犬最近怎麼樣?”
趙鬱何等精靈,當即聞弦歌而知雅意,含笑道:“皇伯父,您是不是想讓阿犬再進宮陪您幾日”
慶和帝發現自己和趙鬱說話,總是省力得很,便老老實實道:“嗯,朕甚是思念阿犬,他在宮裡陪伴朕的時候,朕天天神清氣爽;阿犬一離開,朕覺得宮裡冷冷清清,甚是淒清。”
趙鬱原本還想逗逗慶和帝,可是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也有點難受,當下道:“皇伯父,今日待我有空,我就把阿犬送過來。”
慶和帝聞言大喜,忙道:“林文懷正好要見你,讓他把阿犬接過來吧!”
沒等趙鬱開口,慶和帝接著又歎了口氣:“你和阿犬的母親再努努力,給朕再添一個小皇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