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聽聞過瀛方斛的名聲,也曾去過東荒和魔域,更清楚瀛方斛此人乖僻邪謬、喜怒無常。
他不喜歡的,必然沒有好下場。他喜歡的,會被製成屍偶藏在魔宮住處的偏殿。
旁人曾鬥膽一問究竟,得到的回答是如此才能永遠留住喜愛之物。
如此變態邪謬之人,苗殊怎麼可能認識他?
“瀛方斛,你敢傷苗殊,便是和萬法道門以及整個妖族為敵。”燈棲枝警告道:“如果他出事,龍族和魔族勢不兩立!”
龍族可統領妖族,而妖族向來中立。
燈棲枝說完,周圍的銀絲線陡然攻擊過來。動作整齊劃一且靈活迅猛,好</p似長獠牙噴毒-液的大蛇。
瀛方斛震怒:“你算什麼?用你替他說話?!”接著,他怒視假裝自己不存在的苗從殊:“這幾個都是你在外勾搭的野男人?他們哪點比我好?!”
說這話時,他激動的就要上前,但剛踏一步就被雷劈,幸而躲得快隻劈中了胳膊。
那廂鬱浮黎收回手,低頭看苗從殊的黑珍珠似的眼睛。
是時候發揮真正的表演了!
苗從殊的翅膀貼在鬱浮黎的心臟處:“聽他說的是人話嗎?我還是隻隼崽!這兩個時辰不到,我怎麼搞野男人?還一搞搞兩個。就算人-獸成立,可我隻是個孩子!!”他發表對於被汙蔑的感受:“我的心,現在就是稀碎。”
鬱浮黎掐住他的喙:“你彆試圖逗我笑,沒用。”說完,他噗嗤一聲還是笑了。
苗從殊:“……”感覺自己就是被很嚴重的侮辱了一下。
“回頭有的是時間好好解釋,不著急。”鬱浮黎一根手指頭把苗從殊的鳥頭給摁回去,然後朝瀛方斛走去。
困鎖住他們的含有劇-毒的銀絲線連他衣角都碰觸不到,瞬間全被青色的火焰燃燒成灰燼。
燈棲枝等人心中不由一沉,這火焰不同尋常,距離遠些都能察覺到威懾力。
這說明鬱浮黎的修為很高,說不定比鹿桑荼還高。
鹿桑荼已經是大乘期,若比大乘期修為還高那隻能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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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方斛因功法關係容易入魔,但也很快就能恢複理智。
太玄秘境入口,他便知道鬱浮黎修為高,因此早有防備。
他迅速後退,隻守不攻,從不正麵迎敵,而是借用地形、靈器和銀絲線攔截鬱浮黎。他兩手一揮,重重銀絲線迅速合閉形成重重關卡。接著停下來,攤開左手掌心,掌心處薄薄的一層皮膚底下,有一金色碎片被重重黑色絲線包裹。
瀛方斛問苗從殊:“殊殊,你現在還喜不喜歡我?肯不肯跟我一起回魔域?”
苗從殊直截了當:“不喜歡。不肯。”然後趕緊哄鬱浮黎:“我絕不可能移情彆戀,更不會離開你跟彆人跑了。”
鬱浮黎刮了刮苗從殊的下喙,“沒事,聽他繼續說。還有,我都記著。”
瀛方斛繼續問:“如果在場除了你
之外的所有人,必須死一個,你選誰?”他偏執的認為苗從殊一心裂四片,片片有人住。
某個層麵上來講,瀛方斛活得最清醒。
這時,燈棲枝、鹿桑荼也都在等著苗從殊的答案。
苗從殊:“不選。”
瀛方斛:“為什麼?”
苗從殊:“杜絕殺戮,沒有傷害。廣撒愛心,世界和平。”頓了頓,他補充:“我的夢想。”</
瀛方斛:“那我這樣問……你想要誰活下來?”
有區彆嗎?苗從殊正想回話,鬱浮黎此時捏住他的嘴:“彆說話。”
層層銀絲線後麵聽不到回複的瀛方斛真的快瘋了,他用指甲挖開手掌心,將那金色碎片摳出來。掌心瞬時鮮血淋漓,而金色碎片被他隨手扔到腳邊。
“為什麼不回答我?是因為心虛還是你心裡有我?殊殊,你心裡一定還喜歡我。你選不出來,就是怕傷害我。所以,你心裡還有我。”
苗從殊沉思於此邏輯竟如此嚴絲合縫毫無破綻。
瀛方斛低低笑了起來,瘋得很。他說:“來陪我吧。如果是另外一個情境下――”
一連串詭異低啞的音調順著銀絲線遍布穀地,所有人都被密不透風的音調包圍,自四麵八方、無孔不入且無法屏蔽。
苗從殊好奇:“這是什麼?”
鬱浮黎勾起唇角:“命盤。”
苗從殊:哇哦。
瀛方斛:“萬象森羅,眾生皆佛……”他念了很長一串文字,語速越來越快,到最後根本聽不清,唯有結束語時的幾個字聽清了。
“靈墟幻境。”
金色碎片伸出無數脈絡紮根於穀地,並有金色流漿淌出形成漩渦,以銀絲線為載體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將附近所有生命全部吸附進去,包括昏迷中的玉棠紅和高陽秀。
“叢殊,我看你會選誰?”
燈棲枝和鹿桑荼認出那是命盤碎片,便都沒打算逃跑。再聽瀛方斛最後那句話,直接站定原地被漩渦吸附進去。
苗從殊爬出鬱浮黎的懷裡,問:“命盤在哪裡?”
鬱浮黎:“幻境裡。”他帶著苗從殊一腳跨進漩渦裡,“走。”
半晌後,漩渦和金光消息,穀地隻剩下激烈打鬥過後的痕跡便再無其他人。
..
苗從殊頭疼欲裂的醒來,發現他身處在一間裝橫華麗的房間裡,正坐在做工精致的拔步床邊沿。
房間挺大,分內外室和偏房。內室是休息睡覺的地方,裡頭家具一應俱全。外室則類似於廳堂,而偏房卻是個書房。
他身上隻穿著褻衣,套上鞋便起身來到外室,推開窗見後麵是個偌大的池塘。池塘裡種滿荷花,粉色花苞和綠葉相映成趣,還有一兩隻蜻蜓落在花苞上休息。
外頭日光又盛又猛,但屋內放了兩盆冰,因此頗為涼爽。
苗從殊找銅鏡照了照,樣貌沒變還是他。
那現在怎麼回事?這裡就是幻境?鬱浮黎在哪?
正如是想著時,外頭匆忙進來一小廝。
小廝先衝苗從殊彎腰請安,然後迅速湊過去說:“老爺,瀛小公子來了。”
苗從殊:“誰?”
小廝:“您的小相好,瀛小公子。”
苗從殊以為要扮演小廝口中的‘少爺’,他便記下與這個身份相熟之人。
瀛小公子就是他的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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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從殊:“那帶他來見。”
小廝:“可是燈知府、鹿侯爺也都來了。”
苗從殊:“這跟我見相好有衝突嗎?”
小廝:“他們也是您相好啊!”
“不應當。”苗從殊搖頭:“我怎麼可能腳踩三條船?”
“不是啊老爺,您一腳踩四條船。”小廝糾正:“還有鬱先生,您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