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從殊真的煮了一大鍋烏黑色的藥水,因為是用靈力快速煮熟,所以耗費時間不長。
他舀了大碗的藥水端到鬱浮黎嘴邊問:“你喜歡主動還是被動?”
鬱浮黎眉頭緊皺,眼裡全是對烏黑色藥水的嫌棄和厭惡。平時叫他吃點食物便已是困難,遑論是一大碗味道惡心的藥水。
“留影石還你,換我不喝藥。”
苗從殊無所謂:“隨你處置。”反正他還有很多留影石。
鬱浮黎妥協,低頭喝了口,酸甜冰涼的味道衝刷味蕾,包裹在液體裡的靈力隨之沁入靈脈,逐漸覆蓋傷口、加速傷口的好轉。
不苦?鬱浮黎挑眉。
苗從殊等他喝完一碗便收回器具,清洗後放進芥子空間裡,剩下的藥水一並放入芥子空間存放保鮮。整理完芥子空間,他便湊到鬱浮黎身旁躺下,也不敢怎麼觸碰鬱浮黎,畢竟他身上那些傷口看上去實在太嚇人。
可是又想碰他,於是抬手搭在鬱浮黎的手背,那手比自己的大一些,白得像是沒有血液,有點涼。苗從殊閉上眼說:“靈力有助於你傷勢的恢複,剛才的藥水用了許多蘊含靈力的藥材熬煮而成,最大限度的鎖住靈力。”頓了頓,又說:“加了裡木和醃製的酸梅子,去了苦味。”
雖說良藥苦口,但鬱浮黎寧願等傷口慢慢好也不肯啃點藥材,挑食挑成那樣也是沒誰了。
靈墟幻境裡,鬱浮黎還挺喜歡喝裡木冰水,苗從殊便在煮藥水的時候特意挑成酸甜冰涼的味道,好在靈氣鎖住沒有流失。
鬱浮黎反握住苗從殊的手,“讓你擔心了。”
苗從殊:“彆說話,先療傷。”
偌大的地宮裡,三顆南海明珠散發著溫潤的光芒。地宮一隅,小巧的白玉舟裡,鬱浮黎和苗從殊相互依偎,在靜謐的空間裡享受著片刻的安逸。
苗從殊漸漸睡著了,等他再睜開眼時,發現鬱浮黎不在身旁。抬頭看過去,見鬱浮黎踩在巨坑上方,原本穿著的血衣此刻已經換成黑色衣袍,他正垂眸凝望巨坑裡的骸骨。
那副神態是他從未見過的凝重,苗從殊以為坑裡的骸骨是他的舊識。
聯係他說‘朱雀王和天道聯手欺他’以及‘鞭屍’的話,完全有理由相信鬱浮黎熟悉此秘境,甚至可能認識秘境的原主人。
苗從殊收起白玉舟正要過去安慰鬱浮黎,卻見他揚手在空氣裡做出‘抓’的動作,便將一根金紅色骨頭吸附到掌心,然後隨手一揮,坑裡骸骨成灰。
“……”如果是舊識,必定有仇。
鬱浮黎將那根金紅色骨頭扔過來,苗從殊扔過然後問:“這什麼?”
“鳳凰的靈骨。”
“??”苗從殊忽覺雙手重千斤,鳳凰這種存在於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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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生物似乎比朱雀更矜貴。骸骨拉出去展覽說不定能賺得盆滿缽滿,然而鬱浮黎抽出人家的靈骨又隨手碾成灰燼真是不走尋常路。“有什麼用?”
“作煉器的材料。”鬱浮黎招招手讓他過來,然後將目光調到對麵的棺槨。“沒想到還能撿到鳳凰靈骨,你進階應該萬無一失。”
鬱浮黎此前便說要在天島尋找煉器的神級材料,煉成防禦神器,幫助他渡過大乘期進階的雷劫。鳳凰靈骨是意外所得,那鬱浮黎原本想要什麼?
苗從殊不解,將鳳凰靈骨塞進芥子空間忽然發現裡麵還有一根相似的靈骨。他問:“我芥子裡那根骨頭是誰的?”
鬱浮黎:“朱雀王。”
苗從殊沉默,心想您老被雷劈的不冤。
鬱浮黎向前走,心神卻分出一半留意身後的苗從殊,見他鬱悶無奈的表情便覺好笑。不管苗從殊作何反應,他見了都覺得好笑,令人心情愉悅。
失神間,他們已經跨過巨坑,來到高塔中心的棺槨前。直到來到高塔上麵,苗從殊才發現這座高塔和棺槨出乎意料的廣闊高大。
棺槨足有一個房間那麼大,不知以什麼材料鑄就,棺身刻滿防禦禁製陣法,棺蓋和棺身嚴絲合縫看上去就很難掀開。
苗從殊:“你真要鞭屍?”
鬱浮黎:“我開過玩笑?”
就因為不是開玩笑才奇怪。
這棺槨既有鳳凰骸骨作看守,又刻滿防禦陣法,感覺就是埋葬傳聞中的神明沒跑了。之前故意殺朱雀王,可以說是有仇、為了靈骨以及利用天雷鬆動體內禁製,理由非常充足。
那麼現在刻意進入地宮鞭屍,沒深仇大恨單純興趣那真是神經病得獨樹一幟。
鬱浮黎:“你在心裡罵我?”
苗從殊:“除了誇你我心裡還能想什麼?”
鬱浮黎:“還能為彆人的背影心動。”
苗從殊:哦豁,來秋後算賬了?
抱著胳膊不為所動,他現在就完全不害怕,反正又沒有真的變心。
“我能保證朱雀王說的那段過往絕對虛構,因為我確實沒有記憶。留影石刻錄是為了證明我的清白,至於截下朱雀王的背影,那當然不是變心!”苗從殊言之鑿鑿:“那是因為我把他當成你啊!那個背影特彆像你,說到底我真正動心的人還是你!!”
開玩笑,以為他沒有提前準備說辭就口嗨嗎?做人留一線的道理沒人比他更懂,否則早就淹死在大海裡了。
鬱浮黎:“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不聽。”
苗從殊:光明正大無理取鬨,過往招數一敗塗地。算了,他強任他強,我死活不認就行。
他擺出一副‘愛咋咋,難伺候死了’的鹹魚樣,還翻著死魚眼,百無聊賴的小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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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浮黎瞧著便眯起眼,像命運扼住小可憐的喉嚨那樣,捏住苗從殊的小脖子說:“待著彆動。等出去後再解決你的事。”
苗從殊:“我能有什麼事?清白著呢。”
鬱浮黎似笑非笑:“我這一路過來,難得出趟昆侖,你給了我不少驚喜。”捏了捏苗從殊的後頸,湊過去輕啄他的唇角:“苗苗,你看我真的有那麼大方揭過那些事?那些礙眼的東西還沒著手處理乾淨啊。”
苗從殊縮了縮肩膀,後背有些涼,心想怪不得鬱浮黎之前沒怎麼動鹿桑荼他們,原來都放著等出去後再處理。
鬱浮黎:“到旁邊去坐著,我開棺槨。記得做好防禦。”
苗從殊走到旁邊坐好,翻出十幾件防禦靈器裹在自己身上,然後撐著臉頰意興闌珊看鬱浮黎暴力解棺槨上的禁製。
不一會,禁製都被解開,棺槨被一把掀開插-進地宮牆壁裡,而鬱浮黎腳踩在棺槨邊沿,居高臨下望著棺裡的屍體。
苗從殊好奇,湊過去看,卻見裡麵躺著個麵色紅潤仿佛隻是睡著了的男人。他華衣金冠,風姿特秀,美皙如玉,便是閉著眼不說話都能奪人眼球、引人注意。
但更令苗從殊震驚的是男人那張臉,竟無比熟悉!因為那是鬱浮黎的臉!
五官、長發和八尺高的修長身形,甚至是喉結處也長了一顆枚紅色的小痣。若不是苗從殊在情動時,受不住又氣惱時會如小獸那般噬咬鬱浮黎的喉結,怕也是發現不了。
苗從殊來回看身邊的鬱浮黎和棺槨裡的‘鬱浮黎’,瞠目結舌:“你孿生兄弟?”
地宮是神明墓穴,葬著神明。鬱浮黎是神主。那麼他們長得一模一樣,或許就是孿生兄弟沒跑了。估計關係還不好,否則怎會無緣無故搞鞭屍?
鬱浮黎:“不是。”衣袖一揮,直接將裡麵的屍體拽出來扔到地麵。然後再將笨重的棺槨卷起來,猛然向下砸到那句屍體身上,瞬時血肉模糊而骨肉被擠壓迸裂的聲響格外牙酸。
苗從殊‘嘶’了聲,覺得皮肉都在替鬱浮黎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