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就這樣坐在裴宣的床上, 伸出手勾著他,氣吐幽蘭, 仿佛那書畫裡的妖精幻化成人,從骨子裡都散發著勾引人的氣息。
央央牽著裴宣的手,先是落在自己的鎖骨。
她看起來臉蛋兒圓潤,鎖骨卻凹凸明顯, 很有骨感。
握著裴宣手腕上的溫度很高。
裴宣用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央央體溫是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自己,他快要煮熟了的溫度。
裴宣在想,是不是應該去打一桶井水來,好好涼一涼才是。
“先生……”
央央咬著唇似乎是在輕笑, 看著裴宣的手, 好奇地翻來翻去, 然後一臉無辜對著裴宣說道, “先生手中握筆,指上有繭子呢。”
裴宣聽不太清央央在說什麼。
懷中的嬌軀已經徹底讓他腦袋轉不過來了。
央央勾著他的脖子,那溫熱的體溫像是窯裡燒陶的高溫, 讓他快要融化。
他的手想要挪開,可央央緊緊貼著他, 讓他失去了一切的力氣。
“放開……”
裴宣說話的聲音顫的聽不清。
他已經用足了自己的自製力。
央央隻是一個不懂事的女孩兒,她不懂這些。
絕對不能因為她的天真而犯錯。
裴宣不斷告誡自己, 不能, 不能動手。
央央素來是沒有規矩慣了的, 她什麼都不知道,他卻不是不懂的,必須要克製才行,要掰正她。
“唔……”央央趴在裴宣肩頭輕笑著朝他吹氣,“先生,為什麼要放開呀。”
坐在床上的少女這會兒不知不覺間已經整個人纏在了裴宣的身上,像是貓兒粘人的撒嬌。
央央是嬌養的,一身肌膚如上等玉似的通透,而裴宣的衣服粗糙磨人。
央央眯著眼歎息:“先生,您的衣服令人不舒服呢。”
央央重力向下,與裴宣一起栽倒在了床榻上。
她烏黑的長發披散在玉枕上,滿眸星光。
央央似乎是在等待的時間睡飽了,這會兒的她看上起精神奕奕,臉蛋粉撲撲的,一笑間,是依舊孩子氣的天真。
“放開,這樣……這樣不行。”
裴宣卻腦中一片混亂,一時之間做不到其他,隻能先低聲哄著央央。
“不行?為什麼不行?”央央半眯著眼一臉茫然,“先生不……行?”
裴宣磨了磨後牙槽。
什麼叫他不行。
如果不是身下的是央央,這個他想好好珍重的少女,單憑她今日的動作和她的話,他就要身體力行告訴央央,什麼叫行。
可他知道央央不是這個意思。
她或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這樣狀態有多麼的危險。
隻要一步,就能踏進深淵。
男人不是都是他,裴宣甚至敢肯定,隻要她再大一點,懂這些,就憑他們現在的模樣,他就絕對不會讓她全好著從他床上離開。
她必須要教。
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裴宣硬生生抽出自己的手。
裴宣好不容易把手從少女的肌膚上拿開,他卻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
他隻能憑借雙手撐著床榻,努力和身下的少女拉開距離。
“放開我,這樣是不對的。”
裴宣撐著身子低聲對央央說:“你什麼都不懂,這樣是絕對不能做的事情。”
央央卻不同意,勾著他的脖子抬起了下巴:“先生明明就不覺著這是不對的,先生明明很開心呢。”
裴宣沒敢去問央央怎麼看出來他的開心。他明明已經十分克製,十分忍耐了。
裴宣隻知道,在這一刻,他身為央央西席先生的身份讓他充滿了罪惡感。
這樣是不對的,絕對不能去做他不能做的事情。
央央眯著眼看著裴宣,少女嘴角一勾,索性重新坐了起來。
“先生剛剛說那會子這樣不行,那現在這樣總該行了吧。”
央央不再是靠著裴宣撐著和她隔離開距離,而是徹底整個人緊緊貼著裴宣,兩個人之間親密無間。
央央眯著眼笑,裴宣被逼的額頭汗水直冒。
他手足無措高舉著手,不敢去推央央,也不敢任由她這樣。
“鄭姑娘……”
央央揉了揉鼻子:“先生,您還是抱緊我一點吧,夜裡風大,好冷哦。”
“還是先生身上暖和。”
央央毫無負擔趴在裴宣的身上,臉頰在裴宣的肩膀蹭了蹭:“先生,您怎麼才能溫暖我呢?”
裴宣漲紅了臉。
二十出頭的人,他又是身處京城,出生權貴。平日裡就算他接觸的人再少,多少也聽過身邊同僚或者是手下說過一些葷話。
央央的話音一落,他幾乎就是立刻想到了多種溫暖央央的辦法。
他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想著這種事情,和央央貼的這麼近,讓他根本沒法靜下心來。
“嬤嬤想脫了我衣服,想摸我,還想動我這兒。”
央央手指在裴宣的臉頰上劃著:“我不給她們動,先生來嘛。”
“先生不檢查,她們要是還要來脫我衣服怎麼辦?”
央央的臉上寫滿了天真的嬌憨:“先生的手讓我舒服,我還是想要先生。”
裴宣狼狽避開了央央的視線。
“你若是不喜,不允許她們就是了,不用……不用非要檢查。”
“先生,嬤嬤她們說要檢查我,我是不喜歡的,我更喜歡先生。”
央央趴在他身上,非要問個明白:“先生就不能替代嬤嬤她們來檢查麼?先生是我唯一信得過的人呢,如果是先生的話,我就一點也不害怕了呢。”
“鄭姑娘!”
裴宣難得放大了聲音,他漲紅了臉,還努力維持著嚴肅:“不要說這些話!不可以!”
央央嘟了嘟嘴倒是委屈上了:“先生總是這不準那不準,不可以這樣,不要那樣,可是先生總是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行。先生是不是不喜歡我?”
她泫然欲泣。
裴宣又慌了。
可是他無法安慰懷中的少女。
她的肩膀也好,手臂也好,他都不能碰。
“這件事,等你穿好衣服我給你解釋好不好?”
裴宣還是選擇了後退一步。
自從認識了央央以來,裴宣幾乎不知道什麼叫做堅持底線。
他的底線一步步被央央侵犯,一步步被她往後推,推到裴宣對她幾乎沒有了防線。
“不要。”
央央身子動了動。
裴宣頓時不敢動了,他渾身緊繃,喉結滾動。
“鄭姑娘,聽話,放開我,放開我……我告訴你想知道的。”
央央直勾勾盯著裴宣了好半天,裴宣躲避的太厲害了,他根本沒法在現在和她進一步。
央央垂下眸,掩去了眸中的深思。
罷了,今天到這一步,就夠了。
不能把人逼急了。
“我聽先生的。”
央央軟軟著聲音:“先生說什麼,我都會聽哦。先生讓我做什麼,我也都會做。”
央央慢吞吞從裴宣的身上爬起來。
可不知道她是不是坐不穩,雙手總是左邊按一下,右邊摸一下,身子東倒西歪。
等她好不容易坐起身,裴宣幾乎是被狼追似的翻身滾下床,趕緊翻出一條鬥篷結結實實裹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知道在遮蓋著什麼。
央央跪坐在床上,慢吞吞穿上了小衣,又套上了長裙,最後才把長褙子穿上。
她整理好衣袖,把散亂的長發用手指梳順,隨意挽了個纂兒,她坐在床榻邊,裴宣遠遠站在門口,像是防著洪水猛獸似的,渾身戒備。
央央暗自發笑。
“先生,我穿好了。”
她乖乖躋上鞋,離開了在裴宣眼中十分危險的床榻附近。
裴宣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袖子轉眼打濕了。
裴宣苦笑。
多少年了,他都沒有經曆過這麼讓他神經緊繃的場景了。
幾乎是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剛剛那一場堪比是極其消耗體力的肉|戰,裴宣坐下後,直接給自己灌了三大碗涼水,勉強才穩了下來。
央央想從他口中知道,他故意繞著彎兒,讓央央說她怎麼躲到這兒來的。
央央掰著手指頭:“大家都在找我,我發現他們不會來你這兒,我就躲過來了。而且我最喜歡先生,最相信先生了,在先生的身邊,我心裡是踏實的。”
裴宣尷尬不已。
他這個讓央央信任的先生,實際上也有著一些畜生念頭。
絕對不能讓央央知道,不然下一個被攆走的西席先生,就是他了。
央央總好奇童四公子說的話,她對‘破身’兩個字有著極大的興趣。
裴宣怎麼說得出口。
破身的少女檢查哪兒,她不知道,他知道啊。
讓他們兩個人獨處在一個臥房裡,再說著這種話?
折磨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堪比酷刑。
“嬤嬤們說什麼,你都不要聽,若是她們逼著你,你就去找鄭奶奶,告訴鄭奶奶,這件事有問題的是童家人,和你無關,檢查了你是對你的羞辱,若是羞辱了你,你就說,絞了頭發當姑子去。鄭奶奶就不會逼你了。”
裴宣大概了解鄭奶奶心裡的念頭。
還有不久就是央央的及笄宴,等她及笄了,就會打著已經定親的旗號把人遠遠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