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看她這喝大的狀態,怕不好給律所的同事打電話問她家的地址。
不過,周異應該是知道的。
他便摸出了手機給周異打電話,開門見山道:“上回你送程律回去,她家住在哪裡啊?”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
然後一聲“不知道”,直接掛斷。
邊斜:???
不知道?
周異這牲口竟然跟自己說不知道?
就算是情敵,或者說曾經的情敵也不必這麼敵視吧?
邊斜盯著自己被掛斷了電話的手機屏幕,目瞪口呆了大半天,又不好去翻程白的手機看,而且能不能翻倒還兩說呢。
恰好一抬頭又看見前麵有空車來。
這一會兒便犯了難,戳了戳程白:“程律,你要不說自己住在哪兒我可要把你扔去酒店了啊?”
他倒想把程白帶回自己家。
但……
有賊心沒賊膽。
要真帶回去了,那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談戀愛不能這麼直白。
然而程白動也沒動一下。
人靠在他肩膀上,頭發也有些散亂。
呼吸已經漸漸開始均勻。
這竟是快要睡著了。
邊斜徹底沒了辦法,隻好半扶半抱將她送上了車,自己從另一旁上去,讓司機師傅直接去最近的大酒店,開了個套房。
隻是在把程白放到床上之後,他犯了難。
要不要幫她脫衣服呢?
還有卸妝。
但戀愛都還沒開始談就先做這些了,等程白明早醒來,他得是什麼下場?
人躺在床上,略略側著身子。
程白那被酒意熏染地微紅的臉頰壓在羽絨枕上,濃長的眼睫垂覆下來,遮了白日裡總是平靜淡漠的一雙眼,卻添上幾分彆樣的魅力。
好看的女人在什麼狀態下都是好看的。
邊斜就坐在床邊上,這麼低頭看了她半天,然後想起方才酒吧裡她那漫不經心靠近的唇瓣,耐人尋味戲弄似的笑意,便沒忍住歎了口氣。
反正她現在也醉著,睡著。
他修長的食指點出去就戳了戳她的臉頰:“真不知道我在你心裡算什麼……”
大約是被他戳得不舒服,程白顰蹙了眉頭,有些費力地掀開了眼簾,好像是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聽清了他的問題,隻低啞模糊地念了一聲:“你都說在我心裡了……”
還想要算什麼?
好像對這種弱智的問題很不耐煩,剩下的半句都沒說出來,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邊斜坐在她床邊上,隻覺得自己先前腦海裡紛亂的想法,頓時被這半句話清理了個空空蕩蕩。
什麼也不留下。
好半晌他才控製不住地笑起來:“你也在我心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