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翻出來,簡直憤怒到了極點。
邊斜啪啪打字就發出去一串。
邊某人:出來!
邊某人:出來!!!
邊某人:姓周的你他媽出來!!!
邊某人:你有種不告訴我程白住在哪裡你他媽有種出來啊!
周異那頭看到消息,就回過來一個字,“狗”,連個標點符號都不帶,足可見口氣之輕蔑。
邊斜一口惡氣梗在喉嚨裡,啪啪啪啪,手指按動的速度飛快,三五秒就打出又一連串的文字來。
手指再點,發送。
可萬萬沒想到,發出之後竟然多了個紅色的回旋箭頭,緊接著是微信的自動提示。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
到底誰是狗啊!
姓周的居然把他拉黑了,人乾事?
盯著自己手機屏幕上那一長串發送失敗的消息,邊斜迷茫了大半天,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忽然落到這“眾叛親離”的局麵:“果然還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都怪我太優秀?”
想不出答案,乾脆不想了。
他躺下來,腦海裡各種念頭亂轉,一會兒思考自己要怎麼才能補救跟程白之間的關係,一會兒琢磨那投訴信到底要怎麼寫才能展現自己的實力。
這麼一躺,天就黑了。
直到牆上掛著的鐘到了晚上八點,敲得“叮咚”一聲響,他整個人才意識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一下彈簧似的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臥槽,我跟程白成鄰居了?!”
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啊!
就這麼聞到了春天的氣息?
喪了一個多鐘頭,後知後覺意識到關鍵的邊某人,忽然就覺得身輕如燕,整個人都要飄起來。
他自己坐客廳裡笑了半天,然後便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二樓走廊的儘頭去。
那邊有一扇通風的窗。
他把窗推開來,就看見那一棟與自己僅有一條舊巷之隔的老房子,程白掛著淺色窗簾的窗戶、外麵養花的小花房和陽台邊上放著的養烏龜的小缸,都正對著這頭。
邊斜兩手作喇叭狀放在了嘴邊,扯著嗓子便喊了一聲:“程白,程白——”
程白才剛洗漱完,也正在思考自己怎麼就跟邊斜成了鄰居這件事,又思考自己今早是怎麼從酒店的房間裡醒來、昨晚又發生了什麼。
隻是終究沒思考出個結果。
她隨手翻了翻手機,看了一下剛才洗漱時沒來得及看的消息,緊要的就尚菲發過來的一條:趙教授當年當法官時候的那個案子確定被發回重審了,網上已經出現了很多質疑的聲音;校慶就在下周五,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那個當時非常悚動的“食人案”……
程白隱隱感覺出了幾分沉重。
她放下手機,隨意裹了一身淺藍的睡袍,拿了根細竹簽,準備去喂自己養的那隻小烏龜。
在驟然聽見邊斜那一身喊時,她嘴角便是一抽。
人走到花房外麵,果然看見對麵那四四方方的窗內出現了一顆腦袋。
邊斜兩手都支在窗台上,看見她就笑。
程白覺得頭疼。
邊斜卻對她掙紮的內心一無所覺,嘴角彎彎,兩眼彎彎,甜得不行:“程律,早點睡個好覺!明天我叫你起床,一起去律所啊。”
“……”
“啪”,輕輕地一聲響,程白眼皮一跳,一個不小心,掐斷了手裡那根竹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