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是多恐怖的場麵。
淩晨天還沒亮,魏了了醒過來, 按開床頭燈, 發現自己竟然在自己的公寓裡,身邊還躺了個人。
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第一時間的反應其實是奇怪自己為什麼在家裡, 而不是在酒店。
可等她打了個嗬欠, 揉了揉眼睛, 目光不經意從身旁那人臉上劃過時……
整個人直接嚇得從床上摔下去了!
周周周周周周異?!
老娘昨晚撩的小鮮肉呢?
不不不不……
重點是, 這煞星為什麼會在她的家裡, 在她的床上?!而且雖然被被子蓋著, 但好像沒有穿衣服……
再轉過頭一看,地毯上滿是淩亂的衣物,自己也……
可能是做了噩夢吧。
呆滯了三秒鐘之後, 魏了了果斷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
疼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真的。
居然是真的!
她絞儘腦汁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完全跟斷了片似的, 記憶隻停留在她要拐走小鮮肉時一個轉身, 吐了擦肩而過的某個西裝男一身時的時候……
“你們太沒良心了, 這時候才看到消息, 嗚嗚嗚老娘都直接嚇哭了。”微信群組語音通話已經打開,魏了了用驚魂未定的聲音把自己今早的噩夢敘述了一遍,完全失去了新聞人應該有的冷靜,抱著自己的腦袋嚎叫,“完了, 完了, 我要完了!程兒我現在怎麼辦?”
“……”
尚菲臥室裡, 完整地聽完了這個新年驚天大八卦的程白和尚菲對望了一眼,也有一種人在夢中的錯覺。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了了是什麼狂狼作風,她們都一清二楚。
這本來是個闊綽的富家千金,現在雖然落魄了,可品味也極高,屬於自由自在,不愛拘束,樂得享受人生的那種。因為本人條件非常不低,隨便找個人未免太吃虧,所以人生箴言一向是——
非小學弟不泡,非小鮮肉不睡。
放彆人眼底,十足一渣女。
走腎不走心。
而且酷愛看起來乖巧懂事的,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哄騙起來不要太帶感”,如果小學弟是個兩麵派的腹黑那就更刺激了。
嚴格算起來,周異其實也是魏了了的學弟,小她三歲,而且樣貌絕對不差,隻是完全與“乖巧”兩個字不搭邊。
周異那氣場……
皺著眉不說話的時候,完全就是生人勿近,嚇人得厲害。
魏了了這所謂的學姐,在他麵前可以說是半點學姐的威信都沒有,更彆說當年她還被人家拎著在學校強補專業課……
那他媽哪裡是什麼學弟,簡直是她爸爸!
對這兩個人的事情,程白不特彆清楚,但魏了了天不怕地不怕獨獨對周異很發怵這件事她卻了然。
聽著電話那頭的嚎叫,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憑借這麼多年來當律師為客戶處理各種突發事件的經驗,她迅速在腦袋裡麵把事情捋了一下,直接問道:“也就是說昨晚發生了什麼,你現在根本記不清。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如果是誤會的話解釋清楚就好。周異是什麼反應?”
“……”
魏了了那邊沉默了大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
“不知道。”
尚菲當即就震驚了:“不知道?!”
魏了了的聲音頓時可憐極了,跟隻才出生的小奶貓似的:“我都認出是那個煞星爺了,哪裡還敢多做什麼?難道把他從床上叫起來嗎?這還不如讓我去死……”
尚菲頓時語塞。
程白卻敏銳地聽出她那邊的背景音有些嘈雜,眼皮又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在早餐店裡。”
魏了了怎麼敢待在自己的家裡?在意識到昨晚發生了什麼之後,當然是二話不說先趁著周異還沒醒溜之大吉,然後直接拉黑一切聯係方式。
反正她帶著鑰匙。
隻是聽著程白的聲音,她莫名覺得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有些發虛:“等他醒過來,看見沒人,應該就會走了吧……”
一瞬間,程白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同情誰了。
一個是自己的師弟,因為當年父母雙雙出軌情變,對感情極不信任,甚至於對自己都充滿懷疑,但天生嚴肅冷峻,看著就非常厲害;一個是自己的朋友,千金大小姐脾氣,對感情從不認真,沒心沒肺,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那些長得嚇人脾氣也厲害的……
她扶額:“然後你怎麼辦,繼續躲著?”
“不然?難道要我跟他說‘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睡了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嗎?”魏了了已經想以頭搶地了,“我現在連我家都不敢回了,你們倆要不要收留收留我?還有,周異如果要跟你們問起,你們就都說不知道吧,嗚……”
程白聽出來,魏了了這是根本連“負責”兩個字都沒有想過的,一心想趕緊讓這件事翻篇。
不過……
她回憶了一下周異那較真又隱忍的性情,隱約覺得這事兒不會這麼不明不白地結束,一時很想提醒她一句:就算能躲過這幾天,可等過了年她總要去上班,而周異又不是不知道她工作的單位,真想找她她又能逃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