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130章 另辟蹊徑(1 / 2)

我的印鈔機女友 時鏡 12764 字 9個月前

“什麼叫‘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害怕你呢’?”朱守慶是真覺得方不讓剛才的話不是很對勁,“雖然我很不喜歡他這個人, 但他很少有虛張聲勢的時候。如果明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優勢, 也沒拿著對方把柄, 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嗎?”

走廊外麵,有人在抽煙。

程白和朱守慶麵對麵站著。

朱守慶想到的, 程白也想到了:“如果沒有理解錯的話,這一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說, 殷曉媛應該怕他才是。而且我看剛才殷曉媛的臉色,也跟朱律您一樣的想法。”

在方不讓說出這話時,殷曉媛明顯有一瞬間的緊繃和僵硬, 儘管調整得很快,可還是能夠清楚地看出來。

朱守慶斷然道:“他對我們有所隱瞞。”

程白不明白:“可為什麼呢?”

方不讓又不是愣頭青了, 作為經驗豐富的律師, 他不可能不知道作為當事人,他對代理律師的隱瞞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尤其是在有對方把柄的情況下隱瞞,這不是傻嗎?

兩人都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但轉念一想,方不讓平時可不就是這麼個懶得跟彆人解釋也懶得跟彆人多說的性情?

這事兒還得慢慢來。

朱守慶跟程白商量了一下,決定換一個不大敏感的時間,再旁敲側擊一下,跟方不讓好好說說官司如果敗訴可能會產生的嚴重後果。

*

和蘇妙的見麵就這樣無果而終, 跟殷曉媛的意外見麵更讓眾人意識到了這一樁官司裡雙方當事人的緊張關係, 也讓程白感受到了自己所麵臨的挑戰——

她可是負責撫養權爭奪這一塊的。

但更讓她覺得有趣的是方不讓的兒子方還。

想到這孩子在麵對殷曉媛時候的種種表現, 包括在殷曉媛跟他說過一段時間就接他回去時, 他那安安靜靜的一點頭,都讓程白有一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這年頭的小孩兒了不得。”

方還回答程白跟誰那個問題的時候,邊斜就在旁邊,聽了個清清楚楚。所以在殷曉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下意識地以為這孩子會表現得很冷淡,甚至很抗拒,但結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方還居然點了頭。

令人搞不懂他到底怎麼想的。

“方不讓這兒子是妖孽嗎?”

眨眼就是周末,邊斜現在完成了新書的書稿,隻等著出版商那邊校對送審,所以整個人又恢複到剛跟程白認識時候的那種閒散狀態。

上午下了點雨,空氣裡浮著的灰塵都少了。

他便拉了一把椅子出來,陪程白坐在院子裡麵看朱守慶團隊那邊發過來的很多證據資料。

和解不成,形勢不利,但官司還要繼續打,而舉證期限也沒多久了,所以現在雙方都在抓緊時間調查對方,試圖抓住對方的錯漏和把柄。

還彆說,真讓他們查出一點東西來。

“小孩子知道的東西未必比我們知道得少,就是方不讓這兒子看得有點太嚴,都直接拎回家寫作業了,也沒機會多說上兩句。”程白麵前文件摞得高高的,她指間夾著一根筆,正在麵前一份時間表上圈圈畫畫,說到這裡時頓了頓,又道,“不過父母離婚對孩子來說都是一件殘酷的事情,說歸這麼說,真讓我到一個孩子麵前問人家父母的事情,我也不大乾得出來。”

邊斜看她沒看筆記本電腦,便隨手將電腦屏幕轉向了自己,手指點著鼠標就翻看起郵箱裡的資料來。

其中有一份是殷曉媛的社交賬號。

他驚訝於連這種證據都要收集,驚訝之餘也不禁生出幾分興趣,漫不經心地點了進去,卻道:“舉證都進行到現在了,你們手上都沒有半點對方的不利證據嗎?”

程白看了他一眼,然後垂眸審視著自己手裡這一份時間統計表,猶豫了一下:“嚴格來說,不算是沒有。但比起方不讓來,好像無足輕重。”

邊斜湊過來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程白道:“監控能調取到的殷曉媛的進出紀錄。”

邊斜皺眉:“有什麼用?”

程白把簽字筆蓋上了,扯扯唇角道:“能算出殷曉媛這段時間有多少時候待在家裡。”

離婚案件裡,子女撫養問題是要分情況的。

兩周歲以下的孩子,原則上由母親撫養;兩周歲以上的孩子,隨父或者隨母都可以,主要看哪一方更適合撫養;十周歲以上的孩子,法院則會征求孩子的意見。

方還就在二周歲到十周歲這個區間。

所以關鍵點就在於,殷曉媛和方不讓誰更適合撫養孩子。

納入這一點考慮範疇的有:

1.父母是否做過絕育手術或者因為其他原因喪失了生育能力;

2.子女隨父母其中一方生活時間比較長,改變生活環境對子女健康成長明顯不利的;

3.有無其他子女;

4.是否患有久治不愈的傳染性疾病或其他嚴重疾病,或者有其他不利於子女身心健康的情形;

5.子女同祖父母或外祖父母共同生活多年,且祖父母或外祖父母要求且有能力幫助父母方照顧孫子女的。

方不讓和殷曉媛雙方顯然都還有生育能力,第一條可以直接不考慮;

在隨父母生活的時間長短方麵,殷曉媛表麵上是勝過方不讓的;

雙方都沒有其他子女;

孩子並不由祖父母或外祖父母照顧;

父母雙方都沒有重大疾病,但“其他不利於子女身心健康的情形”就很值得商榷了。

“物業管理處調來的車輛進出紀錄是最近半年的,可能是因為這階段她和Mars已經在一起了,所以很少待在家裡。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好幾天,也有的時候下午兩三點出去,淩晨一點才回來,或者第二天早上才回。”程白又拿起了旁邊另一份資料,“從方還剛出生時,就有請月嫂和保姆照顧。但早期一些的畢竟是四五年前的人了,要找到人很困難,但根據最近兩年的三位保姆的說辭來看,殷曉媛至少在兩年前就不大管家裡的事了。”

事實上也沒有什麼需要她管的。

方不讓雖然很少回去,頂多就是見見方還,帶方還出去玩,可在金錢上給的卻十分寬裕。家裡住的三層豪宅每周都會有專人來打掃,車庫裡停著的豪車也會有專人送去保養,而方不讓和他的父母也早就斷絕了聯係,家中既沒有什麼長輩需要殷曉媛孝順,也沒有什麼親戚關係需要殷曉媛處理。

甚至連孩子都有保姆和幼教。

以世俗的眼光來看,這是典型的貴婦生活,有錢有閒,而且還沒有豪門親戚一大堆的勾心鬥角,除了感情方麵有缺陷之外,單純說日子該是過得很舒坦的。

方不讓畢竟對女人都很大方。

“所以殷曉媛和她的律師說她在這一場婚姻中除了感情之外還付出了很多的東西,這之類的話,多多少少有一點水分。”

但反正打離婚官司都這樣說,也司空見慣了。

程白對殷曉媛的感覺其實有些複雜。

不管是蘇妙還是殷曉媛,跟她都不是一個類型的人,好像同是女人,她活成了一個樣,而她們活成了另一種她不能理解的模樣。

邊斜隱約能感覺到程白對殷曉媛一方的態度變化:剛開始的時候是比較傾向於殷曉媛的,畢竟看方不讓倒黴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幸災樂禍之心誰也不能避免;但在殷曉媛主動聯係她,又親自來乘方拜訪過一次之後,程白的態度就變得中立了一些;而在昨天和方還的短暫交流和問答中,她的態度一定又發生了變化。

他仔細想了想程白剛才說的話,忽然發現了一點不尋常:“兩年裡三個保姆?”

程白點了點頭:“都是做了幾個月就被辭退了。”

邊斜道:“是殷曉媛比較挑剔,還是方不讓比較挑剔?”

程白搖頭:“很難說。”

這幾位保姆朱守慶都找來見過,程白那天正好也在,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聽保姆們將他們怎麼照顧孩子,以及在這個過程中和殷曉媛那些不多的接觸。

但在被辭退這件事上大家都很迷茫。

她們都算是很不錯的保姆了,在現在的主人家裡也相處得很愉快,可在殷曉媛這邊無一不是才做了幾個月就被辭退,而且不給任何理由。

“就是忽然有一天,公司就打電話來跟我說,方太太家不用去了,工作就這麼結束了。”當時那位三十多歲自問很有經驗的保姆說起這件事時還是滿臉的納悶,“我就很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工作上是不是出了什麼錯,就問經理是什麼原因。可經理也說不知道,忽然之間就說辭退。畢竟彆人是有錢人家,我心裡很不高興,可又不敢多問。方太太平時就不跟我們說幾句話,是那種不愛搭理人的,我們也有點怕她。反正工作又不是找不到,沒了這家還有彆家,所以就這麼不了了之了。隻是有點舍不得小少爺,那孩子真是又聰明又可愛,老討人喜歡了。”

程白不大能想得透其中的因由。

邊斜聽了這話之後卻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神情。

程白覺得他是想到點什麼了:“有靈感了?”

邊斜坐累了,懶洋洋地歪倒在她身上,卻搖頭:“你們都不知道原因我能知道什麼?也就是忽然冒出來一想法。方還年紀畢竟還小,父母好像也沒有什麼感情,一個爸很忙是肯定的,一個媽忙不忙不知道,但反正保姆是照顧他時間最多的人。人跟人相處,時間長了都會有感情。但如果一個人來,剛熟悉信任一段時間就離開,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

“你的意思是……”

殷曉媛不想讓孩子跟保姆相處出太深的感情,所以才這麼頻繁地辭退保姆?

程白有點明白她意思了。

“可她本來就是方還的母親,至於這樣嗎?”

邊斜笑看著她:“是啊,母子感情如果好的話,怎麼會擔心這個?”

不過他頓了頓,又道:“但這也隻是一種猜測罷了,又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而且這應該也不能決定什麼吧?”

天氣轉暖,午後便容易犯困。

邊斜說完就懶懶地打了個嗬欠,手指輕點鼠標,劃動電腦上的頁麵,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程白也隻能歎一聲:“是這樣了。”

就算殷曉媛和方還的關係沒有她說得那麼好,這也不影響她爭奪孩子的撫養權,隻能看雙方誰更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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