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研討會下來, 主講者果然留了雲煙的郵箱, 打算之後邀請雲煙去他的實驗室參觀。
這個年頭, 還能繼續搞生物材料實驗的研究所絕對很有錢。
畢竟那麼多材料買起來就得一部大筆錢。
這還不包含做實驗過程中報廢掉的。
不過,這也是現在做這方麵研究人不多的原因。
因為不是每個公司的老板都願意花這麼多錢去讓大家肆意的做實驗。
一般情況下,這種科研所都得有國家的支持。但若是遲遲做不出來成果, 國家肯定也會減少資金供給。
雲煙真的很期待去大佬的實驗室參觀。
畢竟材料這方麵以後跟她所學的專業會沾一點邊。
現在國內外大型的生物材料研究所已經沒有很多,賓大的這個算一個, 她能受邀真的是意外之喜。
講真的, 雲煙在留郵箱的時候, 聽著這位主講者介紹他的實驗室有多大、裡麵做出了什麼成果的時候, 她確實是有點受寵若驚的。
本著華國人的傳統美德, 雲煙也跟著把他的實驗室誇讚了一遍。
彩虹屁不要錢的吹。
“能去您的實驗室參觀是我的榮幸, 感謝您能給我這次機會。”
這種話用華文翻譯出來確實太過正式,像是演講的致辭。
但英文中這樣的表達卻十分正常, “It\'s my honor to……”
所以說,有時候華國人覺得外國人奔放。
經常把‘喜歡’‘愛’掛在嘴邊,其實隻是因為中西方文化的差異。
外國人有時候真的隻是出於禮貌的捧場,才這麼說的。
雲煙出國之前就聽過一個段子, 當你跟你的外國朋友說一件他不太能理解的事情。
外國朋友一般會用‘iing’來回答。
其實翻譯過來就是倆字‘嗬嗬’。
雲煙在跟大牛交流的時候,偶爾還能停下有人一邊散場一邊給同伴說:“這個思路真的牛逼。”
“那可是Martin的實驗室啊!我也好想進去,我就看看, 什麼都不摸。”
“隻可惜Martin不可能邀請我進去的。”
“唔, 東方的人都這麼聰明嗎?我記得幾年前我第一次跟著老師參加這種研討會, 有兩個來自東方的男生……”
他們越走越遠, 後麵的雲煙沒聽全。
但雲煙想,他們口中的那兩個男生,很可能就是墨哥和計師兄了。
想到這裡,雲煙的唇角都彎了起來。
散場後,雲煙在門口看到了昨天給她講課的那位老師。
這位老師就站在門口,見到雲煙,眼睛都亮了起來,很顯然是在這裡等雲煙的。
雲煙額角一跳,她想,自己剛剛在台上果然沒看錯。
這位老師也來聽了今天這場生物材料為主題的研討會。
雲煙想著昨天她還裝著一副全忘光了的‘學渣’樣子去問老師問題問了大半天。
今兒個就當著人家的麵被另一個大牛誇讚‘基礎知識紮實’。
再次見到這位老師,雲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隻能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著。
好在那位老師在外麵等她,不是為了質問這件事,而是說:“你還有哪方麵基礎知識忘了的?我好好給你梳理一下。”
雲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於是,這天下午,在自習室的討論區。
這位老師給雲煙重新梳理一遍知識點。
他問道:“你現在到底哪方麵的知識比較薄弱,可以說出來。”
雲煙沉默了一下,很誠實地說:“所有的知識點全都很薄弱,除了昨天講過的神經遞質傳遞和大腦各個組織。”
老師:“……”
老師:“……”他差點一口氣拔不上來。
要不是覺得詢問‘你之前幾年都學了什麼’有點傷學生的麵子,他肯定要這麼問出來了。
但他依然對雲煙‘我真的什麼都不會’這句話保持懷疑。
為了檢測這句話的可信度,他隨口問了雲煙幾個問題。
發現雲煙果然如自己所說,什麼都不知道。
那雙眼睛把雲煙的迷茫完完全全透露出來。
老師順順氣,重新給雲煙惡補基礎的生理和解剖學知識。
講著講著,老師發現不對勁了。
之前他問雲煙‘血液從什麼地方進入心臟,在心臟裡又怎麼傳輸’,雲煙一問三不知。
講過一遍後再問,雲煙就能說出‘bicuspid valve(二尖瓣)’等等專業名詞。
而且血液流經的組織十七八個,雲煙一個都沒說錯。
——這才隻講過一遍啊!
當這位老師重新提到另外一個知識點,比如“肺循環”。
第一遍問她,雲煙連‘Pulmonary circution’前麵的肺的形容詞形式都不知道。
還是等他畫完了示意圖才明白的。
老師一邊頭疼的想,這個基礎也太差了點……
另一邊又很無奈,因為當他講過一遍後再問雲煙的時候,雲煙已經能簡單的複述出來了。
就算有些細節點有所遺漏,但主框架是對的,而且一個都沒錯。
可見雲煙雖然把知識忘得一乾二淨,好歹學習能力還在。
這位老師無奈之餘又十分佩服。
他感慨,果然,天才都是與眾不同的。
有這份學習能力實在太難能可貴了,自己還是努力的給她多理一下知識框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