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殿下不在意,”裴文宣握住李蓉的手,歎息出聲,“我才得更在意。”
“上一世殿下與我開始得並不情願,”裴文宣將李蓉的手按在床上,自己從床邊取了衣服,往身上披上去,扣著扣子,“兩人被強逼著成婚,殿下也從了。如今我卻希望,這件事,殿下與我都應鄭重一些,不能因為經曆過,就把進度加快了去。”
“該到哪步就到哪步,”裴文宣掀了被子起身,坐在床邊穿鞋,“彆搶了步子。”
李蓉聽他一本正經說著這些,不知道怎麼的,心中踏實中便多了幾分調弄的想法。
男人若主動要這件事,李蓉反而覺得有幾分不安,如今裴文宣這麼一本正經拒絕著,她就來了興致。
裴文宣正要起身,她突然從身後往裴文宣背上一撲,抬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裴文宣僵了身子,就聽李蓉撒著嬌道:“裴哥哥~”
李蓉叫著他,湊上前去,將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咬著耳朵道:“日拱一卒,也得往前走嘛,裴哥哥憋著不難受麼?”
“那殿下的意思是?”裴文宣側頭看她,挑了眉眼,李蓉眨眨眼,身子往前湊近了幾分,靠在裴文宣肩頭,手便有了動作。
裴文宣倒吸了一口涼氣。
“裴大人?”
李蓉見他的模樣,靠在他肩上輕笑:“再睡一會兒吧?”
裴文宣沒說話,他閉上眼睛,忍不住微揚起下巴,低啞著聲道:“殿下有命,微臣不敢不從。”
李蓉大笑出聲來,往床裡一滾,抬手喚他道:“進來。”
裴文宣姿態優雅從容放下簾子,又回到床上。
哪怕已經是白日,床簾放下來後,整張床裡也是昏暗的。
裴文宣將人攬到懷裡時,低頭看了一眼抿唇笑得有些得意的李蓉,他將人的腦袋按到自己胸口,不讓她看見自己控製不住的笑意。
兩人折騰到中午,便一起去吃飯,吃完飯後,李蓉便照著宮裡的規矩,帶著裴文宣去拜見上官h。
宮裡一般會在正月初一設宴,招待出嫁的公主和重要的臣子。除夕夜是宮裡的小宴,正月初一便是雲集了許多皇親貴族的大宴。
李蓉許久沒有去看上官h,便提前進宮,想同上官h多說一會兒話。
兩人一起到了未央宮裡,便看見李川已經提前來了,他正坐著和上官h說話,李蓉一進門來,李川就高興起來,站起身來迎向殿外,激動道:“阿姐!”
“彆擺出這種好久沒見格外想念的表情,”李蓉抬手戳開張開雙手要抱的李川,往著上官h走去,埋汰著李川道,“朝堂上天天看著呢。隻是我與母後,”李蓉轉頭看向上官h,“倒的確許久沒見了。”
“娘娘。”裴文宣抬起手,朝著上官h恭敬行禮。
上官h朝著裴文宣點了點頭,招呼他坐下,隨後看向李蓉道:“我聽說你這些時日忙,也就沒打擾你。你的事兒我在後宮裡聽著了,一出接一出,聽得人心慌。不過我想你也是有你的打算,也就不多問了。”
“母後瘦了。”李蓉看著上官h,打量片刻後,拉著上官h的手,頗有些感慨道,“您年紀上去,我們也長大了,您就不要太過操勞。好好休養身體,活得久的,才是最大的贏家。”
“如今我也沒操心什麼了,”上官h苦笑,“你們有你們的想法,我也不想與你們有什麼齟齬,朝廷上的事兒,總得有一個人讓步。你如今要往前,我也老了,隻能讓步。”
“母後是在埋怨我?”李蓉挑眉,上官h趕忙解釋,“你可彆冤枉我,你是我女兒,我哪兒能有這樣的心思?”
“我逗你玩呢。”李蓉挽著上官h,靠到上官h肩頭。
上官h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肩頭的女兒,心柔軟了大片:“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管了,唯一隻操心一件事。川兒,”上官h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李川,“你就算雅雅姐不娶,這天下姑娘這麼多,總能找到一個當太子妃吧?”
裴文宣和李蓉對視一眼,上官h看著在旁邊強撐著笑容努力解釋著的李川:“母後,不是我不想,就是合適的人難找……”
“你不是找不著合適的人,你是怕成婚。”上官h一句話打斷他,隨後直接開始念叨:“其實婚事要學會將就,你看你姐姐和駙馬,兩人也是賜婚,如今如膠似漆,有什麼不好?”
李蓉聽著這誇讚,忍不住扭過頭去,輕咳了一聲。
李川有些委屈,低聲道:“父母後,我還小,這事兒等以後再議吧。”
“再議?你想什麼時候再議?”
“母後,我想過了,”李川滿臉認真,“天下不平,何敢言婚?身為太子……”
“你就是不想結婚和我胡扯什麼天下!”
上官h直接打斷他:“我現在本也懶得管你成不成婚,可如今你沒成婚,一日不成,就有一大堆盯著,柔妃那侄女,如今還在宮中轉悠,天天到東宮門口偶遇你,安的什麼心誰不知道?你若能把她解決了,你想什麼時候成婚就什麼時候成婚。”
上官h說著,坐到位置上,低罵出聲:“什麼本事都沒有就想談情情愛愛,簡直是自私至極!”
李川被罵得有些難受,一直低著頭。裴文宣見氣氛不對,輕咳了一聲後,突然問向上官h:“娘娘,近來微臣發現,殿下一到寒冷天氣就容易腿骨疼,娘娘可知道是為什麼嗎?”
聽到女兒身體不好是,上官h馬上被吸引過來,她一和裴文宣搭上話,便停不下來,話題被裴文宣主動轉開,四個人就圍繞著養生話題繼續談下去。等說到時間差不多了,李蓉和裴文宣便得啟程離開,去準備宮宴了。
兩人和皇後李川告辭,等出門之後,李蓉歎了口氣,裴文宣看過來:“殿下因何歎息?”
“川兒的婚事,母後說得對,的確不能一直拖著。”
李蓉有些憂慮:“依照川兒的性子,我去勸一勸,壓一壓,太子妃也就想選誰選誰。”
“但如今殿下不會這樣做了。”裴文宣聲音平和,他抬手拉住李蓉的手,“殿下希望太子殿下,也能好好走下去。”
李蓉同裴文宣手拉手走在長廊上,聽他這些話,她久不做聲。裴文宣見她深思熟慮,想了想道:“其實我有一個法子。”
“嗯?”
李蓉抬眼看他,裴文宣正要回答,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笑喚:“這不是平樂姐姐嗎,今日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