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跟幾位老先生彆過,兩人開車從俱樂部出來。
樊琪一直盯著陳至謙看。
陳至謙問:“你看我乾什麼?”
“艾萊電子是你在潛伏?”
“是啊!我在創業,我缺錢,從容遠那裡拿錢是要用股份換的。能賺一筆,為什麼不賺?”陳至謙問她。
這話沒毛病,樊琪再問:“陳至謙,今天你不是帶我出來應酬的吧?”
“不是,是讓幾位老先生真正的認識你。”陳至謙跟她攤開來說,“不過你的表現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我要認識他們做什麼?在他們麵前表現好,又有什麼意義?你怕我在耀華不能立穩腳跟?”樊琪戳著他的胳膊。
“不擔心。”陳至謙問,“你知道劉襄年有些生意是撈偏門的。”
“知道,廖雅哲說過。”
“袁家做傳媒的,他們還有□□這塊的業務,做這個行當門路很廣。我托袁爺爺照顧你,他未必真上心,但是他了解你之後,真心喜歡你了,自覺自願護著你,就不一樣了。”
聽他這麼說,樊琪想起書裡的二十七刀,看書的時候不認為陳至謙會殺,跟他相處這麼久,她更不相信他會殺人。
這個劉襄年總是用他的思路,做他自以為是為你好的事,比如收購艾萊電子。也有可能他會覺得原主那樣一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優秀的孫子,他自以為是地幫陳至謙解決原主?
她嘗試問:“劉襄年會殺人?”
“跟殺一隻雞一樣方便。”陳至謙說。
上輩子前兩天還在報紙上跟人大談特談即將退出演藝圈,認真做豪門少奶奶的樊琪,第二天被發現死在一條山道上。他去認屍,看著跟自己一起長大的樊琪,死得那樣慘,差點當場倒下。
外頭還流言四起,說他嫌棄樊琪給他丟了人,所以殺了她。
當晚,自己沉浸在痛苦與自責中,接到了電話,劉襄年跟他說:“至謙,男兒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能有婦人之仁,這一次算是爺爺幫你放下了。”
他想用血讓自己屈服,他想用流言來告訴自己,彆想逃過他的手掌心。
陳至謙見樊琪臉色發白,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彆怕,我隻是多做一點準備而已。你今天的表現足夠好。”
收音機裡放著政府計劃拆除九龍城寨的討論,嘉賓們辯論激烈,九龍城寨是個大毒瘤,但是已經存在一百多年了,它是一個城中之城,自有一套規則通行。
主持人詳細描述九龍城寨裡麵的情況,後麵又聊起了港城的幫派問題,據統計,港城的幫派人員占了總人口的5%。
這讓上輩子在紅旗下長大的樊琪,瞠目結舌,難怪上輩子會有《古惑仔》這種電影大火,果然都是來源於生活啊!
陳至謙已經調了電台,電台放著輕快的粵語歌。
車子開出了一段距離,樊琪緩過勁兒來,想起一件事兒:“陳至謙,我在聽兩位姐姐聊林益和離婚八卦的時候,說起孩童世界和玩具天地,按照她們的說法,我覺得錦成沒有衝勁,他們競爭中出現頹勢,實在不僅僅是傅老板說的,益和在模仿他們。其實你應該考慮一下跟錦成的合作,公司太大,這一塊可能不是他們的主營,他們放的精力不多,一旦把合約簽給他們,你又不能選其他人家。”
陳至謙這塊倒是沒有在意,電視遊戲機是自己起家的生意,上輩子因為自己踏準了市場節奏,尤其是開拓了歐美市場,在歐美形成了風潮,反過來在東南亞這裡流行,乃至於氣勢洶洶殺入日本市場,他也沒來得及去細想東南亞這裡代理的問題。
現在想想,確實錦成的玩具天地銷售不太行,而且後來玩具天地因為連年虧損還出售了。不過就現在而言,錦成下來就是益和了,林益和是把上輩子的樊琪拉入泥潭的人,這個人和汪少陽,最後都是以被自己逼得在港城混不下去為結局,這輩子傷害沒有造成,他不能把上輩子的賬一並算上,但是也不可能和林益和合作。
“同行裡,除了錦成就是益和了,你知道,益和的老板是誰?”陳至謙提醒她。
“當然不能和那個人渣一起合作。”樊琪想起那個王八羔子油膩的目光就惡心,“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找一下小公司,比如想你之前的公司這樣的,小但是有想法的。”
“等下我們吃過晚飯去逛逛這兩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說呢?”陳至謙問她。
“好呀!”樊琪剛剛答他,發現他開錯地方了,車子沒有往家裡方向去,而是直接往前開,樊琪說,“你開錯路了。”
“沒有,我們到了。”陳至謙指了指前麵,前麵是海洋公園的招牌。
“來這兒乾嘛?”樊琪問。
陳至謙的車子已經進了停車場:“上午你陪我打球,下午我陪你玩海洋公園。”
不是?他這是做什麼?
她記憶最清晰的就是幼兒園裡聽這個小朋友說爸爸媽媽帶著他去了遊樂園,說去了水上樂園,還有說去動物園看大老虎。
她總是盼望爸爸媽媽也能帶她去一次,不過每次她都被帶著去那些度假勝地,然後被爸爸或者媽媽丟給保姆阿姨,去酒店的兒童樂園玩。
漸漸長大了,她也不想跟媽媽或者爸爸出去了,畢竟跟著他們出去的時候,總歸會有叔叔阿姨在,她對他們來說都是個麻煩。
後來她真的長大了,可以自己去遊樂園了,進去玩的時候,總會把目光停留在牽著爸爸媽媽手的小朋友身上,那時滿腔的熱情也會變得索然無味,也就明白了她要的不是玩哪個項目,是想要父母陪伴而已。從此她控製住自己,不再踏進遊樂園。
看到的時候想,真的進去了,不過是徒增傷感,她說:“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個?回家吧!”
陳至謙走到副駕駛這裡,拉開門:“來都來了,難得今天天氣不太熱,走吧!”
在陳至謙的勸說下,樊琪扭扭捏捏地下了車,被他拉著進了園。
陳至謙去拿了一張地圖,看了一下劇場表演的時間:“先乘吊車上山?”
“吊車?”樊琪一下子迷糊了,見陳至謙指者的方向,樊琪說,“哦哦,是這個呀!”
內地一直叫纜車,她都沒反應過來。
扭捏的樊琪一進纜車裡,纜車緩緩往上,南中國海壯美的景色儘在眼底,轉頭看邊上還有個陳至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臉,她情願一個人靜靜地待在家裡享受孤獨,也不願意在最熱鬨的地方感受孤獨。現在有人坐在身邊了呢!
看著外麵的美景,樊琪激動地想嚎上一嗓子,奈何一個纜車裡有四個人,她不能發瘋,隻能在他耳邊說:“難怪裡的男主要給女主包場遊樂園。”
“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說電影和裡寫,男主為了討女主歡心,給女主包下整個遊樂園,供她一個人玩。”樊琪說。
陳至謙搖頭:“這種地方不能人太多,太多了要排長隊,但是又不能就一個人,一個人玩很無趣的,包遊樂場很沒意思。”
“還沒叫你包場,你就拒絕了?”這時候纜車已經到山頂,她出了纜車。
“不是我拒絕,是沒這個必要。”陳至謙說,“你真想要,等過兩年,我有閒錢了,給你包一天試試?保管你無趣發膩。”
樊琪轉身:“怎麼是我?我是說你的對象。算了,算了!就你這樣的,也沒法子做男主。”
“少胡思亂想,先去玩哪個?”
“海盜船?”樊琪問。
陳至謙接過她手裡的包:“去吧!”
“你不去嗎?”
“我不玩這種東西,我在下麵等你。”
自己不過是回到年輕時候的皮囊裡,也改變不了滄桑的心,還玩這種少男少女才玩的玩意兒?看著她玩得高興就好。
“真不去?”樊琪問他。
“快去吧!”
樊琪想他看見土筍的蟲子都害怕,想來他其實膽兒挺小的吧?她走過去排隊,人流量不大,很快就輪上了,扣好安全杆,樊琪對陳至謙揮了揮手。
陳至謙也伸手揮了揮,海盜船動了起來,縱然這麼多人高聲尖叫,他還是能輕而易舉地辨彆她的聲音。
他看著海盜船停下,見她腳打飄的走出來,連忙過去。
樊琪見到陳至謙抓住他的手臂:“臥槽,我的心臟都要被它晃蕩出來了,太特麼刺激了。”
看她小臉嚇得慘白,陳至謙攬住她:“那還玩嗎?”
樊琪緩了緩:“玩的,玩的。”
其實,海盜船停下那一刻,她就在搜尋他了,看見他站在欄杆前,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哪怕心跳噗噗噗,照樣有種安穩的感覺。
“先緩緩,再去坐摩天輪,等下再玩過山車?”陳至謙問她。
兩人走到摩天輪那裡,邊上有個小食鋪,無論是小朋友還是情侶都手裡舉著冰激淩,樊琪盯著小朋友,小朋友仰頭:“姐姐也想吃冰激淩嗎?”
“對啊!”
“要吃士多啤梨味兒的。”小朋友給她推薦草莓味兒冰激淩
“好。”
樊琪準備走過去買,見陳至謙已經買了過來,遞給她:“吃吧!”
樊琪看著白色的冰激淩,她接過說:“妹妹跟我說,士多啤梨的好吃。”
“香草味的也好吃。”
“不哦!哥哥,士多啤梨味兒的最最最好吃。”妹妹證明。
“你拿著,這個我吃。我再去買。”陳至謙回過頭再去買。
樊琪拿著冰激淩,大熱天的冰激淩在手上很快就會化,總不能讓它化了吧?那個草莓的就讓陳至謙吃吧!
樊琪一口舔上冰激淩球,味道不錯呢!
“姐姐好吃嗎?”
“很好吃。”
“但是,士多啤梨的更好吃哦!”妹妹再次提醒。
小妹妹的媽媽笑:“她話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