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對瑞士的比賽,一如平等院所料。
日本隊的兩場雙打輸的飛快。
木手和大曲, 石田和渡邊。
這在紙麵上是足夠好的安排。能和種島搭檔, 就說明大曲足夠有大局觀和適應性, 就算是配合木手的衝繩武術也適應飛快。石田和渡邊更是同一個類型的選手。
可他們麵對瑞士毫無勝算。
兩個6-0.
“太過陶醉於自己的二連勝了, 麵對世界排名第二的瑞士……”
平等院是故意這麼說的。
他在前一天的會議上已經說過了,此時又敞開說了一遍。說的時候他還掃了一眼周圍低下頭的幾個國中生, 和麵不改色看上去對這場比賽的結果欣然接受的高中生。
平等院一哂, 想老油條們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氣氛過於壓抑, 亞久津哼了一聲拿起球拍。
而與此同時, 瑞士隊的場邊也出現了一個人。
阿馬迪厄斯。
平等院在看到有著一頭精致小卷發(像個hiphop歌手一樣)的人時, 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抬手握住了自己的球拍:“選手更換。”
啪!
他還沒站起來,就眼前一花。
亞久津已經衝到了他麵前,抬手捉住了他的領子。
“這場單打三是我的!”
平等院愣了一下。
很久沒有人敢對他做這種事了。這一年多以來最大膽的就是那個試圖用球給他臉上開口子的白發小鬼了。這小鬼也是白發來著?這年頭白頭發的小鬼是不是膽子都特彆大?
他看著亞久津,看到亞久津眼神裡的執念和認真。
“好,去吧。”平等院麵不改色, “但若輸了,就立刻回日本!”
這聽起來是很不近人情的要求,但平等院知道, 如果對上阿馬迪厄斯, 贏了也會付出極高的代價,而輸了……千萬彆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影響到這小鬼之後的職業生涯!
這小鬼的眼神……和過去的我, 太像了!
人對過去的自己都懷有一種恨鐵不成鋼但惋惜的心情。平等院之前對亞久津沒什麼概念, 隻記得是勉強贏了種島的黑白配遊戲的人。這說明這小鬼天賦很高, 反應能力很強。再其他也沒什麼了。和真田搭檔的時候,實力更強也更成體係的明顯是看上去更板正的真田。甚至真田還在試著用靈力,雖然還沒發運用自如,但一旦融會貫通,實力會自然而然上好幾個台階。那邊另一個白發小鬼不就是這樣嗎?
而這一個白發的小鬼……
“好啊!”他鬆開了平等院的領子。
平等院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裡閃過一絲感慨。
這絲感慨,被站在一旁的渡邊看到了。
從亞久津揪領子開始,他就高度關注了這兩個人。
“頭兒,你是不是在那個小子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的影子?”
應和著渡邊這句看似平淡的話,場上的亞久津睜大著雙眼,麵對著對手毫無鋪墊戰術的想法。
“光之球!”
網球像是明黃色的小炮彈一樣,砸在地上後又反彈砸在場邊的圍牆上,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
確實和平等院的發光球一模一樣。
但這一球隻成功了一次。
第二次,就被毫不客氣地打回來了。
隻看得到影子的球,在亞久津還沒反應過來時就砸在了他身上。
而隨著亞久津努力維持平衡卻還是摔倒在地,阿馬迪厄斯冷冷道:“你以為憑借這招‘光擊球’,就能橫掃天下嗎,平等院?”
平等院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
接下來的比賽簡直是單方麵的屠殺。
不管亞久津用出怎樣的方法,都無法逃離阿馬迪厄斯“暗之球”的攻擊。這一招就和他的名字一樣,隱藏在影子裡,無法捕捉,也無法閃躲。亞久津的反應速度失去了效用,他努力了很長時間,也僅僅隻能在球將要擊打在他身上前判斷出球的來勢。
這沒有用。
“Game won by 瑞士,5-0!”
第五局結束時亞久津已經躺倒在地了。
他動不了,艱難地喘著氣。
在觀眾席上的千石忍不住大喊他的名字。
而阿馬迪厄斯依然麵無表情,卻直接走過了球場,抬起亞久津的腿。
他“幫”他交換了場地。
這一幕讓休息區的旁觀者們都屏住了呼吸。
太殘忍了。
不僅僅是這種行為,更多的,是在做出這樣的事時,阿馬迪厄斯的表情依然是冷淡的,眼神也冷靜又清澈。他似乎並不明白他在做多麼殘忍的事,又似乎一切行為都是出於他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德川咬著牙,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又停住了,盯著電視機的臉白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