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
張皇後:“………”
一時也不知道自家皇兒到底是聰明還是笨。
張皇後怕朱厚照才這麼小就學得太辛苦,笑著把他喊到身邊,用他的手摸著自己肚子說道:“這次你想要弟弟,還是想要妹妹?”
今年年初張皇後剛生下皇長女朱秀榮,人還在繈褓中,不能帶出來玩兒,朱厚照見到這個妹妹的次數也不多。
他隻覺每次去看妹妹都隻看到她閉著眼睛在睡覺,是以並不愛去看那麼個奶娃娃,更喜歡跟文哥兒、楊玉這些大孩子一起玩。
聽到張皇後這沒頭沒腦的提問,朱厚照愣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張皇後的肚子,上次他母後剛懷妹妹那會兒他還小,張皇後沒有讓他摸過。現在摸到那微小的的凸起,隻覺有點神奇!
想到文哥兒家裡有弟弟也有妹妹,朱厚照的勝負欲頓時上來了,立刻說道:“有妹妹了,要弟弟!小先生兩個都有!”
張皇後:“…………”
朱祐樘聞言笑了起來,說道:“好,兩個都有。”
宮裡也該熱鬨起來了。
朱厚照隱隱明白自己又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第二天便把這話學給文哥兒聽。
文哥兒那是一點都不想打探禦前之事,可抵不過朱厚照什麼話都跟他講。
文哥兒說道:“想來是有些地方的風俗認為小孩子說話特彆靈,你們說弟弟就是弟弟,說妹妹就是妹妹。估摸是以前有一兩次被小孩子說對了,大家覺得很神奇,就把這事兒傳開了——實際上這就像你拋一個銅板,拋出來的結果不是正麵就是反麵,每次基本都有一半的機會講對。”
見朱厚照聽得似懂非懂,文哥兒想到前頭上過的數學課,便笑吟吟地掏出個銅板跟朱厚照複習起概率課來。
一個銅板有正反兩種可能,兩個銅板有幾種可能?
朱厚照:?????
朱厚照覺得自己被瞧不起了,二話不說就給文哥兒背起了九九乘法表:“二二得四!”
文哥兒笑眯眯地說道:“殿下真聰明,那如果我隻有一個銅板,有多少幾率擲出連續三次正麵?”
朱厚照:“…………”
這個根本不會,好氣!
他朱三歲怎麼可能不會,等他學會了必然難倒王七歲!
當天傍晚的朱厚照屁顛屁顛拿著枚銅板去找他父皇母後。
“拋它三次,連續正麵,多少幾率!”
“……”
兒子啊,不提算術我們還是親父子(母子)。
張皇後再度有孕,外命婦們自然都活絡起來了,紛紛向張皇後遞上賀表。
也算是喜事一樁。
文哥兒私底下算了算兩個孩子的間隔,隻覺這都不是三年抱兩了,根本就是兩年抱兩啊。
這些事與文哥兒也沒什麼關係,估計得等這皇子公主會跑會跳了,才有機會碰上麵,早著呢!
到那時候他還用不用進東宮講學都不一定。
文哥兒隻琢磨了那麼一小會就直接把這事兒拋諸腦後,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給朱厚照講解《大明律》。
過了六月,天氣越來越熱,京師的路麵走起來像是在發燙,距離京師有千裡之遙的敦煌更是籠罩在炎炎日光之下。
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在發光。
楊一清一行人早就抵達關外,王守仁跟著楊一清在關外七衛來回轉悠。
來都來了,總要代表朝廷和這些少數民族首領們聊聊天喝喝酒,了解了解關外的具體情況。
相比於楊一清他們對於軍事的狂熱,張靈等人則去尋訪《河西走廊》裡介紹的敦煌壁畫。
張靈成功找到幾處敦煌石窟後就走不動路了,癡癡地坐在那兒觀摩前任留下來的一幅幅壯麗瑰寶。
這些壁畫不一定出自名家之手,卻浸染了一代代人的心血與技巧。
張靈是個愛畫如癡的人,隻覺能透過那繪製在高高石壁上的飄逸衣袂能帶他回到盛唐,回到那些已經徹底遠去的歲月之中。
越看感悟便越多。
張靈沒日沒夜地待在石窟裡吸收著源源不斷的靈感。
連定好的歸期都給忘了。
到要踏上回程時王守仁見張靈不見了,與楊一清說了一聲,讓他帶著大隊伍先走,自己隨後就捎著張靈追上。
沒辦法,張靈是他弟引薦過來的,這麼多人裡頭也就他跟張靈最熟了。
楊一清有職務在身,出來這麼久已經頗不容易,實在不好再多耽擱。他沉吟片刻後便點頭說:“行,你自己注意點,找到人進趕緊跟上,彆讓西涯他們擔心。”
王守仁點點頭,自己牽著馬挨個石窟找張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