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裡說的都是特例,就像大多數人不會去當殺人犯一樣!
這種需要剛正不阿的人才能乾的職位,交給他王小文再適合不過了!
朱厚照想到文哥兒剛才審案過程中的狗官表現,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真的嗎?我不信”。
文哥兒替自己抱屈:“那都是演戲,演戲!第一天就說了,這遊戲就是得認認真真演好才有趣!”
朱厚照哼唧幾聲,並不信文哥兒的鬼話。
他懷疑那就是文哥兒的本色演出,因為文哥兒平時就是那副倚在那兒喝茶吃點心的懶散模樣!
這場遊戲的凶手一揭曉,居然真給文哥兒蒙對了,殺人的就是那個田產最多的。朱厚照用他小小的龍腦殼琢磨了那麼久的案情,在文哥兒麵前毫無用處,竟真的給他這個狗官蒙對了!
文哥兒一聽,自己居然還歪打正著,登時樂了。
他得意洋洋地說道:“本官要寫一篇《神探王縣令》傳揚出去,讓百姓們都知道本官明察秋毫、愛民如子!這種正麵的宣傳,必然有利於提高百姓的幸福感,說不準等我離開岐山縣的時候還會收到百姓送的萬民傘!”
朱厚照:?????
要不要臉,他到底要不要臉!
朱厚照道:“怎麼不寫《神探王八歲》?”
他現在已經知道王八是什麼了,王八是罵人的!
文哥兒用“你居然學壞了”的譴責眼神看著朱厚照,義正辭嚴地說道:“你這是嫉妒!你肯定是自己次次都找不出真凶,嫉妒我的斷案如神!”
朱厚照氣到不行!
朱厚照的反殺計劃才剛啟航就遭遇重創,傍晚免不了要找他父皇控訴文哥兒的可恥行徑。
狗官!狗官!可惡的狗官!
他怎麼那麼壞啊!
他的岐山縣都快被文哥兒掏空啦!
為了佐證自己的說法,朱厚照還把他的岐山縣輿圖都帶過來了,給朱祐樘看上頭觸目驚心的紅圈圈和紅叉叉。
圈圈是被文哥兒找由頭圈起來當私產了!
叉叉是被文哥兒逼迫著變賣給外鄉人了(估計是因為按照規定他本人不能在任地裡買房買地以及納妾才隻能枯燥乏味地直接收錢)!
反正,沒啦沒啦,統統沒啦!
太過分了!
他從未見過這麼過分的狗官!
更可氣的是,文哥兒這個縣令之位還是他親自安排上去的!
早知道他會把他的岐山縣糟蹋成這樣,他就不讓文哥兒當縣令了!
朱祐樘:“…………”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總有種想要拿出輿圖清點一下大明朝廷公產的衝動。
為啥老覺得這小子話裡話外都是在罵他?!
朱祐樘見兒子氣呼呼的,耐心勸道:“隻是遊戲而已,你小先生並不是那樣的人。彆的不提,光是他給你講學這麼久,可曾借著這重關係求過你半件事?”
朱厚照聽他父皇這麼一說,也發現文哥兒確實從來沒求過他,也沒主動討要過什麼賞賜。
朱厚照咕噥:“他求了,孤也不答應!”
一定是因為知道他不會答應,所以他小先生才沒開過口,才不是什麼寵辱不驚淡泊名利!
朱厚照接下來仍是卯足勁要難倒文哥兒這個狗官。
兩邊經過小半個月的鬥法,終於成功把整個岐山縣敗光了!
很不錯,受傷的隻有岐山縣百姓!
等到這一年的元宵節長假過半,剛當上禮部右侍郎不久的吳寬忽地收到蘇州那邊快馬加鞭送來的消息,說是他的繼母前些天去世了。
吳寬得了消息,元宵假期一結束便上書請求回鄉守孝。
這一去就得是三年了。
吳寬情緒倒是還好,畢竟隻是繼母,平時也沒怎麼相處,隻是依製守孝而已,就當是回老家休養三年而已。
文哥兒得知這件事跑去找吳寬聊了聊,取得吳寬的同意後便也向朱祐樘請求允他按照從前的約定送他四先生歸鄉並在他四先生家中小住個一年半載靜下心來讀書學畫。
這是好些年前便說好的事,為人學生怎麼能失信!
對於文哥兒這個想法,王華在確定吳寬不嫌棄他兒子隨行以後也沒反對。
文哥兒今年八歲了,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他這個年紀再頻繁出入宮闈已經不太適合。
何況隨著文哥兒在禦前愈發得臉,不少人都看他不太順眼,都說“快意時須早回頭,拂心處莫便放手”,文哥兒能趁著這個機會結束東宮講學,多專注於增益自身,是件好事!
便是文哥兒自己不提出來,王華也是想跟他聊聊這件事的。
倒是趙氏很舍不得,白天沒掃文哥兒的興,晚上免不了跟王華擔憂起來:“文哥兒才這麼小,真的能走那麼遠的路嗎?他一個人出去,我實在不放心。”
王華道:“有金生跟著,匏庵也會看顧他,不會有事的。就他那樣的性情,到哪交不上朋友?遠的不提,匏庵誇讚有加的文徵明他們幾個不都在蘇州?”
經王華這麼一勸,趙氏才稍稍安心,開始琢磨怎麼給文哥兒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