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話不說回宮提筆猛猛練字去了。
文哥兒倒是沒急著回去,他去玉泉觀尋自己的關學首席大弟子李燿聊起建校之事,順道探望一下許久沒見的張老道。
玉泉觀是張老道的地盤,張老道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操作起儀器來已經沒以前利索。
目前都是觀中弟子和李燿他們乾活,張老道負責指點他們往什麼方向改進。
兩邊的人其實經常暗中較勁,不過張老道一次沒管,一來是他本來就不愛管俗務,一來是他們較起勁來並不是相互使絆子,反而形成了一種良性競爭。
小年輕們在比拚誰能拿出更好的成果,他為什麼要去阻止?
得知東宮要建京師大學,張老道和文哥兒討論了很久,最終決定全力支持京師大學的建校工作,通過這所新學校展示一下外人還不知曉的研究成果。
李燿卻是有些緊張。
他們調子起這麼高,不會有人來砸場子吧?
李燿一臉嚴肅地對文哥兒說道:“我會嚴抓我們關學弟子的日常訓練,絕對不會丟老師的臉!”
聽到李燿這麼說,張老道陷入了沉默。
一開始,李燿隻是暫住玉泉觀向他學關學實操,接著李燿帶來了一群關學徒子徒孫,再後來他們就長住玉泉觀了,並且每天早起進行日常訓練,幾年訓練下來把他們一個個都操練得比軍士還勇猛。彆的不說,乾起重活來那是一個人能當十個人來用!
真要有人上門來砸場子,他們絕對能把對方打得哭爹喊娘。
就,很沒有讀書人的樣子。
但他們大明的讀書人也是能上馬彎弓的,這麼一琢磨好像又不那麼稀奇了。
文哥兒都到玉泉觀來了,便讓李燿把關學的徒子徒孫們喊到校場集合。
有些新選過來的關學生員甚至都沒見過文哥兒,這會兒終於見著人了,心裡不免有些小激動,紛紛踮起腳伸直脖子想親眼看看王小狀元長什麼樣。
文哥兒沒有一上來就搞什麼領導講話,而是先上馬試著在校場裡走了半圈,興頭上來了還利落地給徒子徒孫們展示了一下騎射功夫。
贏得一片喝彩聲。
文哥兒便騎馬繞回這批培養了數年的關學生員麵前,與他們講述接下來的大學發展藍圖。他們一開始肯定不可能為所有人接受,可是隻要他們堅持下去,肯定會有無數人以能到大學進修為榮!
外麵那些紛紛擾擾,他們不必太過掛心,隻需要專心把關學發揚光大就好。
即便學到最後發現自己沒有什麼天分,大學裡頭也會為他們這批關學生員留有適合的崗位!
本來這批生員大多是軍戶出身,平日裡雖然老老實實跟著李燿研習關學知識,心裡卻還是有些沒底。
如今聽文哥兒說日後大學裡的崗位會優先安排他們,眾生員的心頓時都鼓噪起來,爭相表示自己一定不會辜負這樣的機會!
文哥兒坐在馬背上給這批關學生員開完建校動員大會,又交待好李燿如何跟東宮的人對接,這才施施然地離開玉泉觀回城去。
到家一看,金生回來了,還帶著個姑娘。那姑娘瞧著還有點眼熟,文哥兒定睛多瞧了兩眼,笑著喊道:“菱姐兒?”
竟是在養濟院長大的小姑娘江菱。
文哥兒從小便時不時往養濟院跑,還帶動他這一圈親朋好友往養濟院送東西或者做義工。不過他這些年忙碌得很,平時很少親自去養濟院了,已經許久沒與在養濟院認得的朋友見麵。
都說女大十八變,他差點都沒把江菱認出來。
文哥兒的目光在金生和江菱之間逡巡。
他們這是有情況啊!
金生被文哥兒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倒是江菱落落大方地與文哥兒講起他們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無非是他們自小便相識了,今年又齊齊到了嫁娶年齡,恰好一個在愁娶誰一個在愁嫁誰,愁著愁著就看對眼了。
這些年金生給了家裡不少幫扶,家中並不清楚他在讀書練武方麵的天賦,隻覺得他就這麼跟著文哥兒挺好,又能給家裡拿錢又很有麵子。
知曉金生想娶個養濟院長大的姑娘他們也沒反對,還覺得這樣挺好,至少不用他們掏多少彩禮,往後說不準還能夫妻倆一起到王家乾活。
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差事啊!
文哥兒從不用出身看人的,想到江菱小時候便是最認真識字的,與金生也算有共同話題,頓時感覺這應當是樁好姻緣。他笑著說道:“婚期定了嗎?到時候可得好好熱鬨熱鬨!”
百姓之間成婚沒那麼多講究,相看後不消多久便能成親了。金生顯見是很喜歡江菱的,高興地說道:“已經訂好了,就在十月底,我先帶她過來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