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結束,導播室鴉雀無聲。
編劇藏到角落,偷偷摸摸地給老板寫投名狀。
她也覺的這節目要黃。
她不知道全導是怎麼想的,所有人提議把小棉花加入第一期中,全導剛愎自用,就是不加。
沒有小棉花和葉大少爺互動的節目,沒有一點看頭。
全藝生坐到桌子上,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都不要緊張,這是我的計謀,拋磚引玉。磚頭已經拋到老聞手裡了,現在可以整塊玉了。要是整的好,宣傳費預算任咱們獅子大張口。”
編劇和導演助理在心裡默默地給老板獻上花圈,從人堆裡擠出來,聽從全導指揮。
她們是蝦兵蟹將,為了一口飯,不得不做牆頭草呀,畢竟縣官不如現管。
不過,在她們的精神世界裡,她們還是忠於大老板的,畢竟給她們發工資的是大老板。
全藝生:“我把可用素材全看了一遍,廣角鏡頭景色唯美。”
八號攝影師挺胸抬頭。
廣角鏡頭是他負責的。
全藝生:“咱們改一改綜藝節目的呈現方式,咱們不追求真實感和親切感,咱們追求唯美和深度。”
編劇靈感爆炸,“唯美文藝片?”
全藝生打了個響指,“就是這個。”
編劇聽不進去任何話了,低著頭,信馬由韁,奮筆疾書,想到哪裡寫哪裡,把所有的靈感碎片書寫下來,再用邏輯組建成完整的故事框架。
再抬頭,已深夜,桌子上放著一碗已經涼了的炒飯,還有一盒牛肉泡麵。
編劇踢一腳全藝生的屁股,“起來!給姐泡碗麵去!”
她之前畏畏縮縮是因為她對這個節目沒貢獻,現在她有底氣了,還怕他個牛犢子?
節目組,實力說話,位置可以顛倒一下了。
現在,她是大爺。
全藝生看一眼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電腦文檔,乖順地去泡麵,還奉獻了他珍藏的李嬸鹹鴨蛋。
導演助理被說話聲和手機消息的推送聲吵醒,她攏攏身上的黑色羽絨服,睡眼惺忪地打開手機,被手機上推送的消息嚇清醒了,“一家三十口,畏罪自殺?”
“荒謬!”
商老爺子氣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他們簡直無法無天!”
“他們早就無法無天了。”
葉寒秋半夜被吵醒,頭有些脹疼,低著頭揉太陽穴。
商擇樂翻出李嬸給的熱水袋,從暖壺裡倒入熱水,放表哥膝蓋上,再按照小棉花教他的方法給表哥揉太陽穴。
手機震動,陸安航點開,一臉怒容,“中毒,二十三人在急救路上死亡,四人搶救無效,三個孩子昏迷不醒。”
林徽榮低頭看線人給的消息,“不,這三個孩子已被刺殺。”
商擇樂打了個哆嗦。
太狠了,斬草除根,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他若是沒記錯的話,李家的這三個孩子,最小的才三個月,最大的不到兩歲。
贏戰征:“他們行動了。”
周戲烽不發一語,征詢地看向葉寒秋,手指按在黑色方形公文包的紐扣上。
葉寒秋皺眉,“他們本不該這般冒進,不要輕舉妄動,再探。”
周戲烽出門去找四號攝影師,片刻後帶回來消息。
李省長帶全家三十口人畏罪自殺是借口,鄭家想要獨占稀缺金屬礦,拿李家三十口人示威。
周戲烽看向葉寒秋,“等?”
葉寒秋食指輕輕敲了下扶手。
周戲烽點點頭。
黑色公關包重新鎖入保險箱中。
商擇樂的眼神黏在了公文包上。
他認識這個公文包,表哥剛成為葉氏掌舵人時,這個公文包和表哥形影不離,這個公文包裡有什麼,他至今不知道,以前他年級小不懂事,猜想這裡麵可能裝著某大型武器的黑匣子,現在他猜著裡麵大概是急救的一些必備品,比如刀、匿名身份證、金條、手機等等。這是他從眾多間諜片裡總結出來的。
隔天下午,老村長也聽說了隔壁省的省長帶著全家三十口人畏罪自殺的事兒。
老村長的心懸在半空中放不下來,挨個給在外地工作的圉囻村孩子們打電話。
“做人要正,不能動歪心。貪心一旦開口就收不回來了,要死守這個口,不能開。你說人得有多少錢才算夠?大魚大肉是一天,青菜米粥也是一天,吃到肚子裡都一樣。不能圖一時的痛快,越是痛快,越是危險。大魚大肉過了嘴癮,等人老了,三高。青菜米粥,清清淡淡,不病不痛,大福氣。”
同樣的話,老村長反複叮囑。
小四方爸爸也收到了老村長的電話。
老村長:“他是你上司,你引以為戒。”
小四方的爸爸眼睛紅彤彤的,眼白處全是血絲,“他是我老同學,我們認識二十三年,他不是這種人。”
老村長心情沉重,“你要是被盯上了,就辭職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