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花19(1 / 2)

無月的夜,凜冽的北風刮在士兵的身上,士兵宛若冰雕般一動不動,縮在兵哥哥懷裡的小**花思念溫暖的山穀。

烈風吹裂樹乾的聲音隨著北風進入每一個士兵的耳朵裡,行動開始!

黑暗中,周永淳猛然睜開眼睛,警惕地看向飄窗,手慢慢地摸向枕頭下的武器。

可惜,為時已晚。

密密麻麻的紅點定格在他的額頭。

僵持中,周永淳臉上的嗤笑和漫不經心漸漸地變成了驚恐。

大雪覆蓋的圉囻村寂靜無聲,一座飄著炊煙的小院裡熱熱鬨鬨。

小棉花吃著花生豆,悠哉哉地看著周永淳,“是不是沒了魅惑?是不是看不到彆人的想法?是不是控製不了自己?是不是很意外?很慌張?很害怕?”

商小少爺狐假虎威,大刀闊斧地坐到小棉花身邊,一臉威嚴正氣,“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周戲烽端著兩碗酸菜麵過來,放到小棉花麵前。

商擇樂瞪大眼睛看著戲烽哥,“沒我的?”

周戲烽不理會他。

商擇樂看向小棉花:“這大碗比我臉還大,一碗都難吃完,你吃的完兩碗?”

小棉花笑盈盈地點頭,“吃的完。”

商擇樂一吃才知道酸菜麵有多開胃,他一口氣吸了三碗,挺著肚子癱在椅子上,哪兒也不想去了。

周戲烽打開鐵籠。

周永淳:“是你?不對,你如果能困住我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周戲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周永淳囂張地大笑,“你現在抓到我也晚了,你家破人亡了,哈哈哈,你最喜歡的妹妹被我一片一片割成了骨架,哀嚎聲愉悅了我整整三天哦。你知道她死前求了我什麼嗎?她求我放你一條命。哈哈哈哈哈,她不知道,有些人活著更痛苦。”

周戲烽死死地握著拳頭,脖子上浮現一條條青筋,眼神卻晦澀暗沉,像一灘無波無瀾的黑色死水。

小棉花吃不下飯了,放下碗,擦擦嘴角,背著手慢慢地走到周永淳的麵前,“你影響了我的食欲。”

周永淳大笑,笑的神經質,“除了囚困我,你們沒有其他手段了。你們越折磨我,我越興奮。”

商擇樂搓搓胳膊,他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小棉花不惱不怒,認真思考,“這是個問題,我再想想。”

商擇樂看著戲烽哥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關上鐵窗。

戲烽哥現在的樣子有些嚇人,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暴起。

小棉花找哥哥出主意,“憐憐花的種子鑽進人身體裡,在血管中依附生長,先從毛細血管,再進入大動脈,人慢慢地變成了一株憐憐花。”

偷偷旁聽的商擇樂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血管,打了個冷顫。

小棉花繼續,“僵骨草啃食骨頭,從腳底開始蠶食,一點點地吃到頭蓋骨,僵骨草喜歡新鮮的骨頭,吃的很小心,不會讓人死掉,吃完最後一口頭蓋骨,說不定還活著。”

商擇樂想象著畫麵,人癱在地上,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變成一堆肉,不能動不能死,甚至連哀嚎都做不到。

想象力太豐富,畫麵感太強的後果是,商小少爺吐了。

酸水灼燒嗓子,商小少爺聲音沙啞,“我晚上大概會做噩夢。”

小棉花托腮,幽幽地歎一口氣,“我剛才的話,太像反派了,不能這樣。”

葉寒秋笑著看一眼安靜的鐵籠,“被剝奪引以為傲的東西才會痛苦。”

小棉花設身處地,醍醐灌頂!

她現在最自豪的是她承包的千畝田,如果突然沒田了,她會難過很長時間。

小棉花的思路轉向另一個方向。

血紅花是被她忽悠著獻出了神力和天賦,像血紅花這樣傻白的吸血鬼不多,不能純靠忽悠。碰見周永淳這種黑透了的入侵者,忽悠是不管用的,要用強製手段。

小棉花全神貫注地回憶她在山穀種的小花小草。

從天書宮進入這方小世界時,大道爺爺怕她年齡小沒有經驗被人欺負,讓她帶了好多的種子過來。她在山穀裡種了一些漂亮的小種子,還有一些黑黢黢的種子沒有種,讓毒蠍奶奶幫她藏著。

大道爺爺把所有的種子功能都烙印在她的腦海裡,她好好地找一找就能找到。

小棉花皺著小眉頭,用力地想,想到一點寫一點。

葉寒秋不打擾她,起身去煮牛奶,補補她的小腦瓜。

林徽榮看見葉寒秋砸核桃,提醒,“櫥櫃裡有李嬸送的大紅棗,把核桃夾到紅棗裡烤一烤,萱萱喜歡吃這個。”

葉寒秋烤完了核桃紅棗,也煮好了牛奶,暫時放到廚台上涼一涼。

葉寒秋回臥室換衣服的功夫,贏戰征進來廚房,一口乾了牛奶,紅棗核桃也全進了他的深淵巨口。

葉寒秋眯眯眼睛,嘴角微微翹起,不發一言地離開。

商擇樂和孟茨貼著牆,眼神對話。

——戰征哥完了。

——完了。

——戰征哥咋就不知道話不能亂說東西不能亂吃呢?

——表哥會教他這個道理的。

小棉花搜遍了她知識儲備量並不多的腦海,沒怎麼費神地找到強製剝奪異能量體的寂影花、淬滅神格的弑神草、破碎邪魔本源的無生花。

小棉花觀察周永淳片刻,確定他是來自神魔天書的魅魔。

小棉花帶上哥哥,一塊去山穀裡找小種子,不止無生花的小種子,寂影花和弑神草的小種子也要找到,以後用的到。

小棉花在喊毒蠍奶奶前,先讓哥哥站到生石灰大石頭上,安撫哥哥,“過一會,我會叫毒蠍奶奶出來,毒蠍奶奶喜歡排場,場麵會有點大,哥哥不要怕,哥哥身上有萱萱的花香,小蠍子不會攻擊哥哥。哥哥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我快點找小種子,找完就讓毒蠍奶奶回家。”

葉寒秋站在大石頭上,心中有些好奇這個場麵會有多大。

小棉花對著拳頭大的黑洞口輕輕說了幾句話,一隻紅黑斑紋的大蜘蛛從洞口爬出來。小棉花蹲下來,伸出手指。蛛絲纏在她的手指上探了探,確定她是神山養大的小棉花,轉頭鑽入洞穴。

幾個呼吸間,一隻隻小蠍子從各個角落鑽出來,密密麻麻,擠滿了整個山穀口。若是外人在這個時候擅自闖入,會在這裡成為散亂的骨頭。

小蠍子讓開一條道,一隻半人高的巨大毒蠍慢吞吞從地底翻身出來,陽光照在它的身上,反射出一道道深綠色金屬光澤。

葉寒秋呼吸幾乎凝滯,他從未想到過地底下的生命如此的恐怖,他也理解了為何小棉花在他們談論那些人的殘忍時麵不改色,還能悠閒地吃小零食。小棉花大概見過很多比這些事情更殘忍的事情。

大自然的喜怒無常,食物鏈的絕對壓製,讓小棉花對生命有她自己的定義,這些定義可能與周圍人格格不入,所以她安安靜靜地聽著,不多言,在不同的認知裡,找出共同的認知來融入。

毒蠍的尾巴在葉寒秋前麵停頓了片刻,被小棉花握著小拳頭捶了幾下,毒蠍不嚇唬了,慢吞吞地移開,警告地留下一片被毒液腐蝕成黑色粉末的小蠍子屍體。

毒蠍張開嘴巴,吐出一顆顆的種子,小棉花坐到毒蠍奶奶的尾巴上,專心致誌地識彆,一顆一顆地辨彆,費時三十分鐘終於找到她想要栽種的小種子。

毒蠍張口把剩下的小種子藏入口中,給小棉花留下一包毒囊防身,慢吞吞地鑽入地下沉睡。

密密麻麻的小蠍子頃刻間消失不見。

小棉花從背包中拿出兩個裝醬油的大玻璃瓶,一個放毒囊,一個放黑色粉末。

葉寒秋撿起四方小花周圍的四方小果。

回到圉囻村,小棉花先去村醫爺爺家。

村醫:“什麼東西?”

小棉花:“蠍子毒液和小蠍子粉。”

村醫:“好東西!這蠍子粉我留下了,陽子在部隊出任務受了傷,他爹來我這裡拿止疼藥,我手上的老方子比醫院裡開的止疼藥對症,但就是少了蠍子粉這一個,這下有了。陽子少受點罪,他爹也能少操點心。我這裡拿不好毒液入藥的劑量,不敢用,你留著。”

小棉花點點頭,把毒液重新放回背包裡。

村醫給她把脈,樂嗬嗬:“其他人懷上兩個月,我才能摸出來,你這個不到一個月,我就摸出來了。”

小棉花眉眼彎彎地摸摸肚子,“我的小棉籽壯實。”

村醫大笑,“壯實了好,壯實了好。”

商擇樂拿著醬油玻璃瓶翻來覆去地看,“這是什麼?綠油油的,菠菜汁?”

葉寒秋:“蠍子毒液。”

商擇樂雙手僵在半空,顫巍巍地放下醬油瓶,瘋狂洗手,肥皂洗一遍,藥皂洗一遍,食醋洗一遍,再用高粱酒洗一遍。

周戲烽拿走蠍子毒液,鎖入保險箱中。

小棉花在三個圓溜溜萌噠噠的秋香色花盆裡種下三顆小種子。

商擇樂委婉:“我媽媽種花,會買一把種子,精心地伺候著,能有一半活下來就是幸運的。”

小棉花:“我隻有一顆小種子。”

商擇樂緊張,“要是種不活呢?”

小棉花:“隻能想彆的辦法了。”

小棉花栽下小種子,滴上一滴她的血,撒上她從孕生花瓣上收集的露水,再在種子周圍壓上一塊塊的小暖石。

做完這些,小棉花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擇擇好好照顧它們,我去睡覺了。”

商擇樂心慌,“我不會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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