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魔邪本源的無生花小種子開出一朵小黑花,怯怯地隱在寬大的緋紅葉子下麵,孟茨驚喜的喊叫聲讓它害怕的蜷縮成了小花苞。
緋紅大葉子舒張,把小黑花嚴嚴實實地擋在葉子下麵。
小棉花吃著酸豆角大包子,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走到小無生花麵前,把最後一大口包子全塞嘴裡,臉蛋鼓鼓的,使勁嚼,掏出小手絹擦擦手,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地碰一下緋紅的大葉子。
大葉子裝高冷,一動不動。
小棉花眉眼彎彎地再碰一下它。
小黑花聞見甜甜的花香,悄悄地開花,包住小棉花的手指,花瓣忽大忽小地撒嬌。
小棉花抱起它,帶它到周永淳麵前。
小黑花在小棉花暖暖的懷抱裡,有了安全感,慢慢地綻放,本能地吸收周圍可以供它長大的營養物。
龐大的魔氣如龍卷風般湧向無生花。
周永淳震驚,臉上的囂張變成了暴怒,不要命地撞擊鐵籠。
小棉花抱著小無生花,懶洋洋地坐到搖椅上,輕輕地摸一摸小黑花和大葉子,“不要急,慢慢來。”
小小的黑色花瓣微微收攏,慢慢地吸收黑色魔氣。
周永淳的暴怒漸變成狂躁,不斷地抓撓嘶吼。
林徽榮端過來半碗粥,“能放下花盆嗎?”
小棉花搖搖頭。
小黑花膽小,離開舒適安全的地方,會害怕地合上花瓣,不再吸收魔氣。大葉子也會停止吸收邪氣,不斷變大,包住小黑花。
林徽榮坐到小棉花旁邊,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
小棉花眯著眼睛,享受徽榮姐姐的寵愛,吃的很是歡快。
小米粥很快喝完,林徽榮捏捏她的臉,“還想喝嗎?”
小棉花毫不猶豫,“想!”
林徽榮止不住地笑,“想喝也沒有了。”
話頭未落,葉寒秋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過來。
小棉花眉眼彎彎,眼睛裡裝滿了璀璨的星河。
林徽榮心裡有些小驚訝,“你又煮了一鍋?”
葉寒秋微微點頭,“現在不多吃點,晚上會餓。”
小棉花連連點頭。
林徽榮心細,看向小棉花的小肚子,試探著問道:“有了?”
葉寒秋笑而不語。
林徽榮沒了往日裡的婉約,又是摸小棉花的小肚子,又是揉小棉花的小腦瓜,最後捧住小棉花的小臉蛋,重重地親了一口,留下一個紅色唇印。
葉寒秋給小棉花擦臉,語氣全是笑意,“這是我們兩個的小棉籽,你這麼興奮做什麼?”
林徽榮鎮靜下來,恢複了往日的優雅從容,握著小棉花的手,聲音輕柔,“小棉籽是咱們圈裡第一個小寶貝。”
小棉花仰躺在搖椅上,美滋滋地等著哥哥喂她吃飯。
葉寒秋笑著擰一下她的小鼻子,“坐起來,把花盆放腿上,自己端著吃。”
小棉花撒嬌:“不要,要哥哥喂。”
到底是捧在心尖上寵的人,嬌嬌糯糯的話一開口,他便被蠱惑了,如她所願地喂她吃飯。
商小少爺啃著大包子過來,看見表哥和小棉花膩膩歪歪的樣子,果斷地轉身,去隔壁照顧還沒開花的兩顆小種子。
商擇樂語重心長:“表哥快把小棉花寵壞了,溺愛要不得呀。”
孟茨:“啥?”
商擇樂:“你知道我剛才看見了什麼嗎?”
孟茨:“白日宣淫?”
商擇樂嫌棄地瞥他一眼,不說話了。
他是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孟茨這根汙濁的野草不配跟他說話。
小棉花仰躺著吃粥,葉寒秋怕米粥嗆到她的氣管,喂的有些慢。
小棉花等不及,坐起身,也不用勺子,兩手捧著碗,呼嚕呼嚕地往嘴裡倒著喝,兩分鐘喝完了,又懶洋洋地躺到搖椅上。
被剝奪魔氣的怒吼聲、撞擊撕扯後的血腥味,讓林徽榮有些不適,早早地離開這個房間。其他人進來又出去,也待不住一分鐘。
房間裡隻有小棉花和周戲烽。
周戲烽心裡有很多無處宣泄的恨,他沉默著,靜靜地看著周永淳,周永淳越痛苦,他的躁鬱的內心越平靜。
小棉花抱著小無生花,披著哥哥的羽絨服,睡的香甜。
深夜,葉寒秋和上將商量接下來的困獸行動。
為確保成功,每一個部署,行動時間精確到秒。
商議結束,上將牢牢記住每一個細節,踩著月色離開地圉囻村。
整個過程,兩人都沒有說話,隻在桌上沾水寫下一個個的密語。
水乾,無痕。
跟隨上將過來的士兵是可以信任的心腹,可是暗勢力的手段層出不窮,往往超出他們的預想,再小心都不為過。
葉寒秋回到小院,拍拍周戲烽的肩膀,抱起小棉花回去睡覺。
即便是深眠中,小棉花也緊緊地抱著小花盆。
回到臥室,葉寒秋輕聲:“把小花盆給我,好好睡覺。”
小棉花迷迷糊糊地鬆手。
小黑花團成小花苞,大葉子舒張,包住小花苞。
房間中隻剩周戲烽和周永淳。
周永淳滿眼陰狠地看著周戲烽,“你們殺不死我。”
周戲烽嘴角翹了翹,轉身離開。
幾乎失去全部魔力的周永淳已沒了撞擊鐵籠的力氣。
小棉花一覺醒來,抱起小無生花去看周永淳,有點失望,“你怎麼一點天賦都沒有呀?”
商小少爺儘忠職守地做著小棉花的貼身助理,幫腔:“外強中乾,繡花枕頭!”
周永淳齜牙,笑的瘋瘋癲癲,“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
商小少爺:“萱萱,他在激怒咱們,咱們不能中計。”
小棉花看著周永淳,一臉無害,“我現在不能殺你,你的魔魂還在。”
周永淳不可一世,“我們魅魔不滅不死。”
小棉花驚訝了一下下,“誰告訴你不滅不死的?”
周永淳死死地盯著她。
小棉花:“萬物,萬界,沒有永恒,都會有消亡的一天,你們也會死的。”
周永淳哼笑一聲。
商小少爺:“你們這些奇奇怪怪的非人類都隻會這一句話、這一個表情嗎?附在我小叔身上的吸血鬼也這麼說,你知道他最後變成了什麼嗎?”
商小少爺自問自答,“他變成了牛寶寶的粑粑。”
小棉花安安靜靜地坐到小板凳上吃瓜子。
是吃,不是磕。
對小棉花來說,嗑瓜子是個技術活,她不太會。
小棉花兩個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一顆瓜子的頭和尾,左右用力扭一扭,扭開了就撥出瓜子仁吃,扭不開就放到嘴裡,艱難地用後槽牙咬開。
商擇樂的麵前一堆瓜子皮,小棉花麵前一小撮瓜子皮。
林徽榮進來,看見商擇樂這幅晃著搖椅、磕著瓜子、喝著牛奶的大爺樣,敲了下他的頭,“瓜子是我給萱萱準備的,隻有一點,禁不住你吃。”
商擇樂拍拍手上的碎皮,不磕了,“說的也是,也就一包瓜子,我一個小時磕完,萱萱能三天吃完就不錯了。我不搶了,這些留給萱萱慢慢磕。”
林徽榮不跟其他人說小棉花有了小棉籽的事情,就看他們自己什麼時候發現。她昨晚提點陸安航,說小棉花需要多補充一些營養,讓陸安航釣一條魚回來,她想燉魚給小棉花吃。
陸安航沒猜出林徽榮說這句話的意圖,不過還是一大早喊上周戲烽去釣魚了。
她喊上周戲烽,是為了讓他散心。自從周永淳被關到這裡後,周戲烽一天比一天沉默,她已經七天沒聽見周戲烽說一句話了。在這麼下去,她擔心周戲烽出事。當初,徽榮便是這般一日日的沉默不語,無法自救,差點走向極端,玉石俱焚。
神山腳下的小花小草有靈氣,小牛小羊有靈氣,大魚小魚更有靈氣。
她看著一條條大馬哈魚從魚餌邊遊過,就是不上鉤,她幾次衝動想要下水去抓,都被河水的冰冷阻止了。
陸安航空手而歸,“我有點生氣,那些魚在挑釁我。”
林徽榮好笑,“你要吃它們,它們更生氣。”
陸安航難得有這麼幼稚的一麵,林徽榮說笑給小棉花聽。
小棉花眉眼彎彎:“那些小魚小蝦可聰明了,藥藥和怪怪都抓不到它們,隻能翻過一座座山,去抓那些笨笨的大魚。”
陸安航被這一句話安慰到了。
兩隻大棕熊都抓不到,她抓不到太正常了。
小棉花:“我能抓到,到晚上了,我帶安航姐姐去抓。”
陸安航:“替我報仇!”
小棉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