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綺和小季按約抵達紅星跆拳道館。
這是一間市中心的道館，生意不錯。
順著樓梯朝上，往二樓最後一間走去時，路過了一間間練習室，裡麵大多都是十歲左右的孩子。
他們腰間係著不同顏色的帶子，朝氣蓬勃，乾勁兒十足。
“為了咱們宣傳片的氛圍，所以乾脆就把拍攝地點定在了這兒。”
工作人員問她，“有點吵，會影響嗎？”
明綺搖了搖頭。
豈止不影響，她幾乎都被感染，恨不得馬上運動起來。
明綺的身形纖細，換上跆拳道服後，馬尾一紮，腰肢一束，整個人英姿颯爽的。
“很棒！”
“形象特彆好！”
“就是我們想要的那種酷Girl！”
負責拍攝的編導看著鏡頭裡的人瘋狂誇獎，從隔壁喊來一個教練，帶著練習了一下後，他示意工作人員，“上道具！”
“……？”
明綺頭頂碩大的問號。
怎麼還有道具呢？
這瞬間，小季終於知道昨天空落落的感覺是什麼了——木板。
在反複的抬腿和收腿間，某處高度，少了一塊即將被踢碎的木板。
教練彎下腰，撿了一塊起來。這是有明綺手掌厚的板子。
“一會兒你把它踢碎。”
編導給明綺講“戲”，“咱們這個宣傳片出來，前麵是紅星的宣傳曲，中間呢就是你踢木板英姿颯爽的那種慢動作——木板還得來個後期特效，展示一下你的力量……”
後麵的話她已經聽不進去了。
“踢碎……？”
明綺驚恐.Jpg
“我……我踢它？”
她的聲音都哆嗦起來。
這厚度一Jio下去不得當場報廢倆腳趾？
小季也慌了。
正要起來溝通……
“你彆怕啊。”
“這是表演專門用的桐木板，很脆的。”
編導扔了一塊給明綺，解釋，“你掰掰看。”
他比藝人更害怕出事。
“……”
明綺將信將疑。
她接了過來，稍微一使勁兒，“哢嚓”，木板裂開了。
這才鬆了口氣。
……
虛驚一場。
冷汗涔涔的流，她額頭的妝有點花。
“姐姐——”
小季和編導打了個招呼，把她交給化妝師，“補個妝吧，你眉毛後麵被蹭掉了一點。”
……
間隙，一個小男孩跑到了這間錄製用的練功室。
“教練——！”
他奶聲奶氣的喊，“我們練功室的板子拿錯啦！”
跆拳道的木板分兩種，一種是“摻水”的表演性質的木板，另一種則是實打實的“驗證”功力的硬木板。
小男孩的手裡，赫然是一遝硬木板。
“王小虎剛剛劈了一塊，手都紅啦！”他告狀，“是劉小勇偷偷換的！”邊說，邊“劈裡啪啦”的把木板放到了地上。
桐木板和硬木板混在了一起。
彆說**歲的孩子了，換個沒練過的成年人過來，都不一定劈的碎，“小虎沒事吧？”“這不胡鬨嗎！”
該教的動作已經教完，這裡倒也不需要他了。
和編導打了個招呼，教練拉著小男孩匆忙出門。
……
“我OK啦。”
“開始叭。”
補完妝，明綺自信滿滿。
聞言，負責拍攝的工作人員拿起了一塊木板。
他出鏡的手被綠色的布纏了個嚴嚴實實。
“後期片子出來以後，小孫的手會被P掉。觀眾看見是你踢腿劈一塊淩空的木板。”編導試圖帶動她的情緒，“是不是很帥？”
想想那畫麵——
“是不是我的馬尾還會甩起來？”
“女俠的那種？”
“沒錯。”
“就是那樣！”
明綺興奮.Jpg
“A——！”
開始了。
就在編導話音落下的瞬間，教練剛好也回來。
視線流轉，他隨意瞟了眼“綠手”手裡的板。
這瞬間——“等等！”
木板顏色不對。
即使隻有些微的偏差，但作為從業二十餘年的教練，他還是一眼看出。
“那個是硬木板！”
彆說教練了，導演表情都扭曲了。
明綺這一腳下去不得哭的嗷嗷直叫喚？
“停！”他急忙喊。
但晚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
“嘿——！”
按照昨晚練習時的動作，明綺一聲暴喝，“噠噠噠”三步上前，抬起了一隻Jio。
她的腦海裡想著導演解說的畫麵，表情嚴肅，側臉冷峻。
仿佛真的女俠一樣。
這時，想收腳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秒，在所有人眼裡都是慢動作。
她高高的馬尾揚起，發絲飄揚。
近了。
就要近了！
腳尖直衝木板而去。
編導捂住了眼。
完了。
他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悲慘的結局了——藝人受傷這鍋他背定了。
但想象的畫麵沒有出現——
驚叫中。
“哢嚓”
木板碎成了兩半。
“哈——！”
又是一聲奶音。
明綺穩穩當當的著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