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2 / 2)

心尖意 天如玉 12786 字 10個月前

天色將晚,舜音坐在哨所西側的屋舍裡。</p>

先前下了馬,她自知一身狼狽,幾乎無處可站,穆長洲及時招手,命兵卒將她送入這裡休息,才讓她避開眾軍士的眼光。</p>

麵前一方小桌,上麵擺了熱飯熱水,她飯菜吃得不多,隻喝了許多水,才算緩了過來,摸了摸嘴唇,沒那麼乾了。</p>

一回回下來,對於這種驚險竟已有習慣之感,她牽了下嘴角,有些自嘲。</p>

外麵時常人動馬嘶,門外忽而傳來了穆長洲的聲音: "此處接應兵馬足萬?"</p>

似是一名將領在回: “八千。”</p>

穆長洲說: “不夠,著我手令,再領兩千趕來此處,隨時聽候調動。”頓一下,他又說, "不得引起涼州注意。"</p>

將領稱是,腳步遠去了。</p>

舜音剛想出去,門已被推開,穆長洲走了進來。</p>

他顯然已清洗過,身上披了件乾淨外袍,青黑圓領、兩側開衩,是軍中戎裝,手裡還拿了件一樣的,打量她兩眼說: “跟我來。”</p>

舜音不明所以,起身跟出去。</p>

走了幾十步才停,身側一間石頭房屋,他推開門,將那件軍中外袍遞給她: “裡麵是浴房,去清洗一下。"</p>

舜音接了,進去打量一圈,裡麵乾乾淨淨,像是剛剛清理過,回頭看他一眼。</p>

穆長洲說: “今日隻我用過,已命人打掃了,你放心洗,我替你守著。”舜音聽說他要守著,眼神輕閃,看他一眼,立即合上了門。門外腳步微響</p>

,穆長洲似輕輕走動了一步。</p>

浴房中早已備下熱水,這軍中之地,門外還守著個穆長洲,舜音渾身不自在,動作也快,幾乎半點功夫都沒耽擱就清洗好了。</p>

拉開門出去,天卻已黑。</p>

穆長洲轉頭看來,衣服不合身,在她身上鬆鬆垮垮,她一手掖了掖衣襟,一手抱著換下的衣裙,明明沒什麼,卻惹他多看了好幾眼。</p>

舜音低聲說: “好了。”說著先往前走。穆長洲快走幾步跟了上來,人在外側,幾乎要緊貼著她。</p>

她肩抵上他胸膛,一怔,偏頭發現自己早已被他</p>

擋得嚴嚴實實,聽到附近有兵卒腳步經過,才知他是在給自己遮擋,頭稍低,自己也不想被太多人瞧見剛從浴房出來。</p>

穆長洲垂眼看見她白生生的一片後頸,掃視左右,更不想她這模樣被彆人看見,乾脆一手攬過她,推門而入。</p>

舜音莫名心跳一急,回神才發現已回到了那間屋中。</p>

穆長洲合上門,才鬆開攬她的手: “累了就早些休息。”</p>

舜音稍稍讓開,扭頭看見屋中,小桌已經撤去,牆角有臥床,此時似也新鋪了床褥。</p>

沒點燈,四下一片灰暗,她一時怎麼可能睡得著,枯站一瞬,忽而發現穆長洲已轉身去了裡側一角,衣袍輕響,也不知在做什麼,轉頭尋找火折子。</p>

穆長洲似是聽到了動靜: “不用點燈。”</p>

舜音放下衣物,在窗台處摸到燈座和火折,已吹出火,動手點了燈,才轉頭看去: “為何?”話音未落,卻見他站在裡側,衣袍半敞,左臂袒露,右手掌著塊乾淨的帛布搭在左臂上,似正在包紮,眼神看了過來。</p>

舜音一愣,回味過來: “你受傷了?”</p>

穆長洲與她對視,也不隱藏了: “不過一道刀傷,不深,血已止住。”既已被看見,他乾脆將布帛遞來,讓她搭手。</p>

舜音走近,才看出是細細長長的一道傷,在左臂上方,難怪之前他那件衣袍上血跡斑斑,但此刻他已抹了藥,看不出詳細,看著確實止血了。</p>

她擰擰眉,拿了布帛替他纏上,那一處肌理緊實,纏上後醒目非常,不禁多看了兩眼。</p>

目光一轉,忽而看到他半敞的胸膛,舜音站在他身側,視線一凝,又轉著眼往他背後看,突然明白為何他剛才不讓點燈了,手指幾乎下意</p>

識的,輕輕撥了一下他的外袍。</p>

他身上外袍被撥開,露出了整片胸膛,顯露了大半脊背,窄腰緊腹,肌理明顯,胸口背後卻蜿蜒了無數道痕跡。</p>

那是一道道的傷疤,橫亙在他背上,交錯凸起、醜陋可怖,甚至僅僅是看著,就可以想象出當初皮開肉綻的模樣。像是鞭答,又像是刀割,背後有一片甚至一道疊一道……</p>

她撥衣的手指縮了一下,一掀眼,正對上他雙眼。</p>

穆長洲手扯起外袍,眼神黑定定地看著她: "不怕嗎?"</p>

舜音張了張唇,強行鎮定下心神: “今日險些連命都沒了,又豈會怕這些。”</p>

穆長洲眉眼一壓,霍然扣住了她腰。舜音一下貼近他身前,就聽他壓下聲說: “以後彆再說這種話。”</p>

她胸口頓時急促起伏,尚未回應,他已低頭,臉貼過來,一口封住了她唇。</p>

舜音唇被一堵,方才看到什麼想問什麼霎時都忘了,人被他緊扣著,一直按到他身前,緊緊抵住他,隻覺他周身緊實滾燙。</p>

唇被一含,又一吮,她呼吸一室,快要被他奪去氣息。他忽而伸出手,舜音立時肩頭一輕,身上外袍本就寬鬆,現在更加鬆散,悄然落了地。</p>

不知不覺間,人已被摁去床上。穆長洲揚手拂滅了燈火,頓時屋中又一片灰暗。</p>

昏暗中隻有彼此呼吸聲清晰,她的唇被放開,人卻被緊壓。她忽而清醒,喘息著說: “你有傷。”穆長洲右手揉著她的腰,低語: “嗯。”似根本不以為意。</p>

“……”下一瞬,已說不出話來,她整個人如被他緊扯而起,似又有火燎了出來,惹得人要發汗。</p>

臥床窄小,她側臥,麵朝裡,背朝外。</p>

穆長洲自後側擁著她,緊貼而至,喘聲漸沉。</p>

她卻覺得自己的呼吸更沉,忍耐著,忽覺身被一提,緊跟著心口一撞,似被直衝入了心底,人陡然失語。</p>

那隻手始終在揉著她的腰,如同緩解,她後頸一片滾燙,是他在一呼一吸。</p>

她失神,又回神,卻更難熬,一把掐住他手臂,齒間終於氣息不穩地擠出兩個字來: “浪蕩……"</p>

還在哨所,如何不浪蕩。</p>

穆長洲聲沉在她耳邊: “那便算我浪蕩。”她一下閉</p>

了嘴,說不出話來,隻覺狂風驟雨風摧草折也不過如此。</p>

屋中沒有燈火,外麵卻有哨所的燈火,半明半暗地投入一小塊,隻照在臥床邊的石牆上。舜音的手一下按上去,被照出汗漬漬的一片,又被穆長洲的手一把覆上,那隻手背青筋顯露,似無力竭之時。</p>

忽有兵卒齊整巡視走過的腳步聲。</p>

舜音心頭一緊,莫名慌亂,手抓著他手臂,想說有人。穆長洲驟然沉喘,按住她,貼她耳邊,低低“噓”了一聲。她耳邊一麻,咬唇無聲。</p>

恍惚不知何時,穆長洲終於抱她坐起。</p>

她得到喘息,甚至想要退卻,一手抵在他頸邊。他握住那手,附耳低語: “見你還有如此精力,我就放心了。”說完一反身,又壓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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