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
係統:“……”
夏青嚇得手一抖鬆開了對係統禁錮。
係統重新獲得說話能力,卻已經一句話說不出來了,抖得厲害,鑽進了夏青袖子裡。
樓觀雪抬眸,懶懶看著對麵少年,不出意料對上一雙瞪大震驚瞳孔。少年瞳孔是淺褐色像塊瑪瑙,清澈泛著光,眼尾稍圓,情緒都寫在臉上。頭發亂糟糟,穿著件寬大灰袍。張嘴半天隻結結巴巴說出來一句很低“我靠”。
樓觀雪能聽見?能看見?他剛剛和係統都聊得啥來?
稍微回憶對話內容,夏青就尬得恨不得地麵出現條縫讓他鑽進去。
傻逼係統,你害我不淺,我活著時候都沒這麼尷尬過。
不過他很快就心思電轉,反應過來。他現在可是鬼,人間惡鬼,該害怕不知所措不該是樓觀雪嗎?
冷靜下來後,夏青把想要鑽他袖子裡慫貨係統一把揪出來,擱在頭頂上,幽幽藍火照耀下,少年清俊乾淨臉也帶了分陰森。
“你看得到我?”
樓觀雪輕笑一下,沒說話。
夏青陰惻惻看著他,而後模仿裡“灰衣老者”桀桀怪笑兩聲,壓低聲音,佝僂著腰沙啞說:“小東西,你居然能看到我。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知道我是誰嗎?”
“……”被迫待在他頭頂係統都懵了,你誰啊?
樓觀雪好整以暇看著他,笑容清雅溫潤。
夏青沙啞著聲音,眼神怨毒:“小東西,實話告訴你吧,你暴戾冷血殺人無數,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天道輪回報應不爽,老夫就是被今日那冤死舞女怨氣吸引來,也算是你報應吧。”
樓觀雪睫毛又密又長,眼型漂亮得很,安靜看著他時就顯得很單純又無辜。
“?”
沒反應?
夏青感覺自己演技和身份遭受到了侮辱。
心一狠,乾脆抓了兩下頭發,亂糟糟長發一下子披在前麵。
頭頂藍色幽火,他整個人就雙手撐到了桌子上,模仿著貞子湊過去。
按道理來講這一幕是很恐怖,幽藍鬼火照應下少年猙獰慘白臉,披頭撒發,俯身前探,真像是惡鬼索命。同時夏青不忘怪笑,拖著聲音沙啞說:“你不是想知道你結局嗎?那老夫心腸好,告訴你——你結局就是今日被我——呃。”
聲音卡住,感覺被什麼冰涼東西抬起了下巴。
是一隻白骨做成渾身血光骨笛。骨笛挑起他下巴,尖端碰著他喉嚨壓著喉結,寒意刺骨,夏青整個人都僵了。
拿著骨笛手很好看,修長如玉,動作輕佻又優雅。
樓觀雪靠近,身上是一種深涼奢靡味道。一手拿笛,一手撐著臉,和夏青麵對麵,黑發流寫,臉貼很近,他笑著:“被你如何?”
“……”夏青怨毒猙獰眼神都差點沒崩住——裂開。
樓觀雪心中惡意更甚,噙著笑,輕輕地吹了口氣,將夏青麵前頭發吹開,露出了一張懵逼僵硬臉。
這一口氣吹得夏青頭皮發麻,整個人“哐當”,從桌上摔了下去。
“宿主!”裝死係統終於找回了聲音,驚恐地撲到他臉上,想去看他有沒有事。
夏青以頭搶地,眼冒金星。他咬緊牙關撐著起身,不過還沒等他去找樓觀雪算賬,那變態已經慢悠悠站了起來,赤足走到了他麵前。衣袍是鮫絲織就,外罩清寒白紗,樓觀雪半蹲下身子來,忽然輕笑一聲:“燕蘭渝那個瘋女人現在連邪祟都能請動了嗎?”
夏青把頭發扒開,冷冰冰和他四目相對。
樓觀雪又惡劣道:“她知道招來邪祟那麼沒用嗎。”
夏青:靠。
係統看他要發飆,已經直接撲到了他胸口:“宿主冷靜、宿主冷靜!”
樓觀雪倒是沒跟他廢話,幽黑眸淺若薄冰,笑了笑。
“我猜燕蘭渝也沒那個本事。你是誰?”
夏青胸腔一口惡氣,想也不想:“我是你爹。”
但他這回反應特彆快,知道樓觀雪拿著那根骨笛能對付他,說完話就“抱火鼠竄”。
一飄就直接飄坐到了屏風上方,朝下麵翻白眼。
樓觀雪神色冷淡,立在原地抬頭。
夏青居高臨下,得意道:“傻了吧。你是人我是鬼,雖然我碰不到你,但你也彆想威脅我。”他想了想,又惡狠狠地說:“告訴你,我就是你作惡多端報應。你殺了那麼多人,活該惡鬼纏身,這半年你都彆想擺脫我!”
樓觀雪聽完之後臉上緩緩浮現出一絲笑意來,沒有憤怒、諷刺、興味。
乾淨單純,就是一個十五歲少年純粹清澈微笑。
他眼神無辜,輕聲重複:“惡鬼纏身?”
“沒錯。”惡鬼夏青瞬間又找回反派自我修養,陰惻惻一笑,為了不讓自己酒窩漏出來略顯傻逼,他表情控製得非常扭曲:“從今日開始,我將日日夜夜呆在你身邊,吸食你陽氣,讓你活活病死。”
樓觀雪沒有說話。
夏青以為他怕了,天才如他高深莫測加上一句:“當然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你也可以救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