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
夏青憋著氣,跟他要來骨笛做發泄。
那笛子在他麵前現過原型後,也就不在裝模作樣了,鬼精鬼精的,被夏青握到手裡就是各種掙紮,想要跑路。
夏青冷冰冰:“再動我把你掰斷!”
骨笛隻能嗚嗚哇哇委屈地收斂著了。
他根本不想出門!
以前上樓觀雪身時,麵對張善那諂媚的臉就渾身不舒服。現在對上他曖昧打量的視線就更恐怖了,頭堪稱皮發麻。
甚至有一次夏青不小心把骨笛丟出去,到禦花園撿,遇上一個小宮女見他跟見鬼似的,又是驚豔又是嫉妒,神情複雜張嘴半天問道:“您就是被陛下藏在寢宮的那位公子嗎?”
夏青:“…………”
夏青撿起骨笛,冷著臉:“不是。”
楚國皇宮人人有病。
樓觀雪下朝回來,偶爾也會問他:“你就打算一直躲著?”
夏青每天在寢殿裡就是看話本,拿著骨笛戳桌子,或者安安靜靜搗鼓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其實是一個很容易靜下來的人。畢竟盯人都能盯半天,坐窗邊看天看花看草也能過一日。
“不然呢,出去被人當過你的……”
他絞儘腦汁都想不出該用什麼詞形容自己的情況。
樓觀雪等他半天,往後一靠,似笑非笑幫他說完:“當我的男寵?禁臠?”
夏青拿著笛子差點想抽他。
樓觀雪語氣平淡:“你不出去,他們也隻會說我金屋藏嬌。”
哦。
反正橫豎左右名聲都是壞的。
夏青抓了下頭發,幽幽吐了口氣。實際上他也不是個特彆在意彆人看法的人,後麵習慣了,慢慢就坦然接受。
樓觀雪從來“大大方方”,絲毫不吝嗇對他的“恩寵”。
有一日重新帶他去攬風軒。
“我不想看求雨。謝謝。”
夏青麵無表情。
樓觀雪換回白衣,肌膚與衣裳同色,笑道:“放心不求雨。”
是不求雨。
“下棋嗎?”
夏青:“…………”
他轉身就走。
剩樓觀雪手搭在棋盤上,悶聲笑了好久。
夏青後麵又坐回來,讓樓觀雪自己跟自己下棋,他找到了彆的玩法。
用草折螞蚱,折了一個下午,最後折出一個……四不像。
他盯著那玩意兒半天,扯了下嘴角。
後麵抽了一些紙來折紙飛機,哈口氣,讓紙飛機四處飛,落在湖中,落在亭內,落到花花草草上。
骨笛滾來滾去,在桌上玩他折出的四不像螞蚱。
後麵螞蚱被這隻蠢笛子玩進了水裡。
夏青:“……”
骨笛已經徹底怕了夏青,它都不知道自己身為神骨,為什麼對著人沒有任何威壓,嗚嗚嗚就往樓觀雪袖裡鑽。
不過夏青困了,瞥它一眼沒搭理,趴著就睡。
樓觀雪支頤,黑發垂落,將棋子放入棋笥中,轉頭對張善淡淡道:“叫人把那草折的東西撈上來。”
張善陪著臉笑:“奴遵命。”
但是湖太大了,找半天也沒找到。
夏青醒來時看到那些濕漉漉的侍衛,崩潰地想捂臉,忙揮手:“行了行了。”
樓觀雪勾唇:“嗯。”
結果這事後麵不知道最後怎麼變成了,陛下心愛之物遺失在攬風池內,下令百人尋覓也無果,遺憾回宮。
傳到白荷耳中的時候,她正在拉著溫皎的手輕聲細語跟他說“心裡話”,侍女傳來這事,她一下子話語停住,挑眉:“陛下心愛之物遺失在湖中?”
“是,聽宮中是那麼說的。”
白荷心思電轉,驟然笑起來,忽然視線落到溫皎怯懦的臉上,輕聲說:“好孩子,你的機會來了。”
溫皎茫然的抬頭:“什麼?”
白荷微笑:“陛下幼年生於冷宮,飽受人情冷暖,想要打動他,總得以真心換真心。”
溫皎聯係前言,訥訥:“姑姑……您是要我,去湖中找到那東西?”
白荷眼裡掠過勢在必得的光:“對,不光找,還得你親自去找。數百侍衛都找不到,而你要為陛下在湖水冰寒的時節找一個晚上,這樣方能體現你對陛下的用情至深。我跟太後也說過你,找到後我會安排陛下與你見麵的。”
溫皎臉色煞白,但隱隱又升了一絲希望,他低下頭小聲說:“好的,姑姑。”
三月乍暖還寒,池子裡的水能把人凍脫一層皮。
溫皎晚上出來就已經被風吹得有些瑟縮,眼睛看著那池水,一時間嬌氣勁上來,不想去受苦。
可是隻有找到那東西才能跟白荷姑姑交代,他咬著唇,原地打轉,看著偌大的攬風池,心裡直打鼓。
那麼冷,湖有那麼大,聽說這湖裡溺死的人也不少。
他吞了吞唾沫,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
他不可以……
但是傅長生可以啊。
傅長生被溫皎找到的時候,臉色蒼白,他白日才因為觸怒一個脾氣古怪的太監,活生生挨了十幾大板。皮開肉綻,血也沒凝結。痛苦讓神誌恍惚,半天才聽清楚溫皎的話,他聲音很輕,問道:“殿下,你要我在這湖裡,幫你找一個草折的螞蚱?”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