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妲氣惱非常,既怕李誡說出去壞了自己名聲,又怕母親知道責罰,更擔心趙瑀指責自己亂說話——她從未說過喜歡溫鈞竹的話。
張妲此時方覺後悔,不該一時腦熱攪和進來,但轉念一想,李誡親事不成,表哥才有機會和趙瑀再續前緣,今後他們琴瑟和鳴,瑜兒必會體會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所以張妲說:“我是為了你們好,你退親,表哥迎娶瑜兒,你再找個喜歡的姑娘,皆大歡喜!”
李誡錯愕地重新打量她一眼,忽一拍腦門歎道:“我竟與一個滿腦子漿糊的傻姑娘理論半天,蠢死我得了。”
他一指外頭的天,“我請了人來壓床、掃床,忙得很,張大小姐請回吧。”
雨停了,天空陰沉沉的,雲壓得很低,外麵灰蒙蒙的一團霧似地看不大清楚。
竟這麼晚了!張妲忙抬腳往外走,臨走給李誡撂下了一句,“我是真的為你們好,你且細想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她提著裙角腳步匆匆,還不忘回頭警告李誡:“瑜兒不知道我來找你,她和此事無關,你不準和她說,更不準難為她!若你敢欺負她,我就叫人打斷你的腿!”
張妲隻顧放狠話,沒看前頭的路,院門外轉過來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躲閃不及,兩人生生撞了個滿懷。
幸好小梅在後扶著,張妲才堪堪穩住,因撞到了鼻子,又酸又疼,她眼淚刷地就流下來了。
“哎呀呀,這是怎麼搞的,還哭起來了?”
那位公子哥十六七的年紀,唇紅齒白很是俊秀,手裡搖著一把泥金扇,氣度雍容華貴,聲音略顯尖細,卻並不刺耳。
“三爺!”李誡忙迎出來,“您怎麼來了?”
靖安郡王看看張妲,瞅瞅李誡,隨即拿扇子輕拍了下手心,“李誡,你這可不對啊,你不是要娶趙大小姐嗎?怎麼又弄出個小的來了?”
“誰是做小的?瞎了你的狗眼,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張妲惱羞成怒,根本沒聽清這人的來頭,迎麵啐了他一口,捂著臉飛奔而去。
靖安郡王瞠目結舌望著張妲離去的方向,半晌才對李誡說:“太凶悍了,這種女人可娶不得。”
李誡失笑:“三爺您想娶,人家還未必想嫁呢。——府裡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事,是父王問你這裡還缺什麼,我正想出來走走,就把這差事攬身上了。哎呦,我看父王對你比對我都上心,我還真有點吃味兒。”
一聽晉王問話,李誡立刻垂手肅立,“回王爺的話,這裡什麼都不缺,一切都好。”
說罷,他嬉笑道:“吃味兒?您要酸的還是辣的,我這裡有老陳醋,還有生薑,絕對夠味!”
李誡十歲入王府,他倆年紀相仿,是主仆也是玩伴,彼此熟稔得很,也隨便得很。
二人正互相調侃時,李誡請的幫忙的人已經到了。
院子頓時人聲鼎沸,熱鬨非凡,直到了過了亥時,小院才複歸平靜。
喧囂過去,便是寂寞。
李誡躺在涼塌上,根本無法入睡,不是因而興奮,而是因為張大小姐的那句話——趙瑀喜歡溫鈞竹!
他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但是趙瑀說要嫁給他的時候是真心的,他能感覺得到。
可是,張大小姐說得那般確定……
他知道自己不該相信彆人的話,可總忍不住去想、去琢磨,越想越覺得人家說的有道理。
煩透了,好像有一團亂麻緊緊纏著他,掙掙不開,喊喊不出,煩得他抓心撓肝的,恨不得一腳踢飛門板。
真想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
李誡猛然翻身坐起,有功夫在這兒胡猜亂想,還不如當麵問問她。
夜色漸濃,但見一片漆黑,不見半點星光。
趙瑀同樣沒有睡著,她穿著水紅紗衣,倚在窗前支頤而坐,映著昏黃的燭光,看上去越發溫馨柔和。
桌上放著本冊子,是母親硬塞給她的,也沒說是什麼,隻囑咐她好好看看,看完了壓在箱子最下麵帶走。
她並沒有翻看,此刻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方才母女間的對話。
她問母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 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