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022(1 / 2)

痞子相公 瓜子和茶 7190 字 9個月前

喜轎抬進了李誡家的院門,落在紅毯上。

唐大太太隔著轎簾說:“待會兒新郎官要射三箭,有一箭在轎簾上,都是去掉箭頭包著紅布,你彆怕。”

不一會兒,就有人朗聲喊道:“一射天,二射地,三射天長與地久!”

三箭過後,趙瑀又聽見外頭的人喊“踢轎門,新郎官踢轎門!”

伴著一聲輕響,轎子微微震了下。

一陣哄堂大笑,有人拍著巴掌嚷道:“哎呦喂,李誡,剛才箭就軟綿綿的,現在踢轎門也輕飄飄的,看不出你還是個懼內的主兒。你可是一腳能踢折碗口粗的樹的人,這麼怕老婆,今兒晚上能行不能行啊?”

李誡笑罵說:“我是娶媳婦,又不是比武,用不著瞎逞能!”

男人們的口哨聲起哄聲連成一片。

唐大太太大聲叮囑趙瑀,“踢回去,用力點兒!”

趙瑀紅著臉,用力踢了一腳。

“咣”,轎門抖了一大抖,驚得李誡呆了下,隨即傻愣愣問道:“你腳疼不疼?”

人們又是一陣大笑,趙瑀就是腳不疼也覺得疼了。

轎簾打開,一隻素白的手伸過來,掌心向上,上麵還有幾道深深淺淺的紅色傷痕,這是李誡的手。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若不是那幾道刺眼的傷疤,絕對是一隻完美無缺的手。

趙瑀有些疑惑,應該牽紅綢才對,難道他要牽自己的手?

隔著蓋頭,天色又暗,趙瑀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鼓樂聲越來越大,人群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隻手卻倔強地停留在空中。

趙瑀忐忑著,將手放了上去。

李誡立即緊緊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將她扶下轎。

唐大太太忙遞給他倆一段紅綢,“一人一頭拿著!”

李誡一手拉著紅綢,一手牽著趙瑀,那彆扭的姿勢看得眾人忍俊不禁。

趙瑀輕輕一縮手,沒掙脫開,低聲說,“鬆開,看人家都笑話了。”

李誡不怕他們笑話自己,但怕趙瑀臉皮薄禁不住,猶豫了會兒,到底鬆開了手。

此時天色已完全黑下來了,趙瑀頂著紅蓋頭,微低著頭,借著滿院燈光,也僅能看清腳下的方寸之地。

雖看不清前麵的道路,但她沒有丁點兒的遲疑,緊跟著李誡的腳步,踩著紅氈子,邁過火盆,跨過馬鞍,進了正房堂屋。

李誡家裡沒什麼人,二拜高堂的時候,隻對著上首兩張空椅子拜了拜。

隨著一聲“送入洞房”,唐大太太攙著趙瑀進了新房,一群人跟在後麵笑鬨著“挑蓋頭,看新娘子”。

唐大太太把一群混小子都轟了出去,隻留下幾名幫忙的婦人。

坐帳、撒帳,忙了一通後,喜娘捧來了挑蓋頭的喜秤。

李誡沒拿,他用手掀起了趙瑀的蓋頭,極輕極柔,那樣子像是對待世間絕無僅有的稀世珍寶。

趙瑀的樣子一點點露出來,她臉上是羞澀的笑容,也在偷偷看著他,眼睛就像碧空下的清澈的湖水,溫柔而美麗,一與他的眼神對上,就立時泛起陣陣漣漪。

這一刻李誡的腦子是空白的,全然沒了往日的機靈,恍恍惚惚地喝了合巹酒,吃子孫餃時,還兀自怔楞著問趙瑀:“我的好生啊,你的生不生?”

趙瑀羞成了大紅臉,唐大太太笑得直不起腰,屋裡陪坐的女眷們也是笑個不停,笑聲傳了出去,整個院子處處充滿了熱鬨喜慶。

一輛不起眼的青帷馬車停在巷子口,靖安郡王隔窗看著張燈結彩的小院歎道:“這才是辦喜事的樣子,那個趙家弄的不倫不類的,一看就是倉促之下布置的,還自詡什麼最有規矩的人家,哼。”

西河郡王比弟弟大不了幾歲,眉目硬朗,隻是膚色略黑,加之不苟言笑,便顯得有些老成。

他冷聲道:“趙家是得了先皇旌表的,在清流中還是有不少人推崇趙家的門風,你管好自己的嘴少說幾句。知道的說你為李誡打抱不平,不知道的還以為父王要對清流下手!”

靖安郡王哼哼幾聲,沒有還嘴。

西河郡王向外看了一眼,“父王給他這麼大的體麵,也算辟府以來頭一份了,希望他不要辜負了父王對他的期盼才好。”

靖安郡王忍不住問道:“父王到底用他乾什麼?”

“說了你也不懂,回去聽你的戲吧,少問!”

靖安郡王翻了個大白眼,轉過身不理他哥。

西河郡王淡然瞥了他一眼,敲敲車壁。

馬蹄聲聲,車輪碾過青石板,轉進了王府後門。

掌燈時分,趙家的大門被人敲響了。

門子掃了半天的鞭炮屑,累得腰酸背痛,好容易坐下歇歇就聽有人拍門,沒好氣吼了一聲:“哪位?”

“在下溫鈞竹,有急事拜訪趙老爺。”

男人的聲音略帶嘶啞,透著疲憊和焦急。

門子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這位是誰,忙開門請他進來,暗中打量他幾眼,邊奉茶邊賠笑道:“內院已經落鑰,您且在門房略等等,容小人進去稟告一聲。天熱,我先給您端盆水,洗把臉涼快涼快。”

溫鈞竹知道此時自己必定是滿麵塵土,忙道了謝,細細洗過臉,整整衣衫,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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