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誡坐在窗邊守著她,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麼。
趙瑀忙起身,“我竟睡過了頭,你用過晚飯沒?”
“用了,見你睡得甜就沒讓她們喊你。”
睡多了沒有胃口,趙瑀隻喝了一小碗粥便放下碗筷,“可是有什麼為難事?”
李誡苦笑道:“吃了不識字的虧,那幾個官吏拿來的文書邸報,我竟拿倒了,可算惹了個大笑話!奶奶的,本想給他們個下馬威,結果弄得我好沒麵子。”
趙瑀怔楞片刻,反問道:“你真不識字?”
“是啊,我早說過我大字不識幾個,肚子裡沒什麼墨水。”
“不識字怎麼能進王爺的書房伺候?我隻當是你自謙,原來你真的不識字?”
李誡解釋說:“正因為我不識字,才能進王爺的小書房貼身伺候。——你想,往來都是機密書信,如果泄露出去就麻煩了,隻有不識字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那你怎麼給王爺傳遞消息?總不能次次當麵說吧?”
李誡嘿嘿一笑,彎腰從靴筒裡掏出一張紙。
趙瑀接過來一看,徹底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張紙,圈圈勾勾,畫著幾個帶帽的小人,中間連著幾條線,還畫個瓜,夾雜歪歪扭扭、缺筆少畫的白字,亂七八糟的,簡直就是張“鬼畫符”。
趙瑀呆滯半晌,遲疑問道:“王爺能看懂嗎?”
“能!”李誡十分肯定,笑了笑,眉宇間露出得意之色,“我一貫這樣給他傳信,王爺還誇我聰明呢。”
趙瑀覺得晉王爺真是太不容易了!
“當官哪有不識字的,就算王爺能看懂,其他人能看懂嗎?你上書的奏折,批閱的文書,難道都請旁人代筆?”趙瑀看著他的臉色,斟酌著勸道,“有空還是多識字的好,咱不為考取功名,隻為辦好王爺的差事。離京的時候,王爺不也交代你要讀書的嗎?”
李誡兩道眉毛擰成一團,哀聲歎道:“我也想啊,可沒人教我,劉銘那混小子捂著嘴笑話我一個後晌,這是他腿瘸了,不然非蹦起來樂,嘖,我要找他當先生,他尾巴不得翹天上去!至於其他人,摸不準底細之前,我誰也不敢用。”
“這有什麼?”他肯聽勸,趙瑀大為欣慰,笑吟吟說,“我雖然才疏學淺,等閒幾個字還是認得的,我來教你。”
李誡立即道,“好好,現在就學起來。”
燭光下,李誡端端正正坐在書案前,手握毛筆,寫出了如同蟲爬的大字。
趙瑀忍不住道:“你握筆的姿勢不對,你這是握刀呢?唉,不對……要這樣。”
她掰開李誡的手,捏著他的手指,一根根擺在正確的位置,“寫吧。”
仍舊是蟲爬字。
趙瑀無奈,“橫平豎直,你手不要抖啊。”
李誡苦笑道:“我也不想抖,可這毛筆怎麼比大刀還沉呢?”
他手足無措,急得滿頭大汗,趙瑀看了心裡一軟,“我握著你的手,你彆用力,順著我的力道寫。”
溫軟的小手包在他的大手上麵,一筆一劃,寫出了“李”字。
李誡讚歎不已,“這字我認得,真漂亮。”
趙瑀鬆開手,“你自己寫寫看。”
他寫了十個八個,趙瑀看了直皺眉頭,無法,彎下腰,重新握住他的手。
陣陣幽香襲來,李誡偏頭看去,夏季衣衫單薄,他恰能看到她衣領深處的雪白。
上麵還有幾滴汗,晶瑩剔透,映著書案上頭的燭光,散發著誘人的魅惑。
李誡有些口乾,身子也不大正常起來,手不由自主地探到書案下頭,把袍子下擺堆到腰際。
他向後靠了靠。
窗子上,二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李誡看著窗子笑了,“往後你日日教我讀書寫字可好?”
趙瑀沒發現他的異常,“隻要你不嫌煩,我是滿心願意的。”
夜深了,李誡躺在外間,怎麼也睡不著。
翌日一早,趙瑀發現李誡在洗衣服。
“你怎麼自己動手?”趙瑀詫異道,“有丫鬟有仆婦,快放下,你去忙你的正事。”
李誡的笑容透著心虛,“貼、貼身衣服,還是我自己洗吧。”
趙瑀這才發現他洗的是褻褲,不由臉一紅,喃喃幾句,說了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好在蔓兒過來了,手裡拿著帖子,“太太,看奴婢說得不錯吧,您瞧,縣丞太太請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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