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趙瑀聽著十分耳熟,仔細回想了半晌,才記起李誡曾與這位王爺玩過一場鬥雞,還贏了五千兩銀子。
如今這銀子還壓在箱底兒呢!賭資,她一直沒敢動。
他與莊王爺應該是熟稔的,與莊王世子也許關係還不錯,可世子的奶兄怎會跑到這裡來?總不可能找他敘舊。
劉銘也有同樣的疑問,“難道莊王世子在這裡有私產?”
李誡長歎一聲,隔著屏風趙瑀都能想得到他一臉為難困惑的表情。
“我剛才說了,葛家鎮的田地沒有登記造冊。”
趙瑀忽然明白了,也就是說,不是莊王世子瞞報田產,就是他手下的人搞的鬼。
但無論如何,都有皇族牽扯進來了。
這隻是冰山一角,再深究,還不定扯出什麼人來,
又聽李誡吩咐道:“你回去拿戶籍冊子查查有沒有叫‘吳貴’的人,葛家鎮的農戶說田地掛在了他名下。”
劉銘答應了一聲,猶猶豫豫勸道:“隻是濠州本地士紳倒還好,真牽連到王公貴族,可不是你一個芝麻官能管得了的事了。一心為朝廷雖好,但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家性命。”
良久,才聽李誡笑道:“我有家有室,不會由著性子來。”
劉銘仍在勸他,“其實我說這事睜隻眼閉隻眼算了,真要捅破了,勳貴、官員、士紳、農戶,你是從上到下得罪個遍,唯一有好處的就是國庫——銀子多了!但那高興的是皇上,皇上就算念你的好,也不會明麵上護著你。”
刺啦一聲,椅子拖地的聲音,李誡應是在趕他走,“我知道的,這事隻能從上往下辦,有旨意才能辦,沒旨意就捅破天那是找死。走吧走吧,你讓我想想該怎麼做!”
等外麵徹底安靜下來,趙瑀才從屏風後轉出來。
李誡仰麵懶懶散散地坐在太師椅上,胳膊支著兩邊的扶手,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趙瑀一陣心疼,腳步輕輕地踱過去,坐在他旁邊,手指撫上他的眉心。
她有了難事,他總能替她解決,而他遇到難題,她卻無能為力。
她從沒有這般恨自己沒用。
婚姻結二姓之好,兩家互為助力,而自家……趙瑀苦笑,彆說助力,趙家不暗地使絆子她就燒高香了!
算來算去,娶了自己,於他仕途無半點作用。
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幫到他?
“怕嗎?”李誡閉著眼問道,輕輕抓住她的手,“你相公好像惹了一個大人物。”
趙瑀淺淺笑著,“我不怕,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一句話說笑了李誡,睜開眼睛說,“對,是我小看你了。”
趙瑀問他有什麼打算。
李誡發了半天呆,喃喃道:“我也是難住了,瞞報田產肯定是有的,但這事有沒有牽扯到親王世子就不好說了。我去信請示王爺吧,查不查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他瞥見趙瑀也皺著眉,鬼使神差地擰了她香腮一把,笑嘻嘻說:“你跟著犯什麼愁?你隻把心思花在今兒穿什麼衣服,明兒打什麼首飾就成了。放心,算命的說了,你相公是先苦後甜的命,往後能做大官,就算有溝溝坎坎,也是暫時的。”
趙瑀捂著臉頰愣愣看著他。
太得意忘形了!李誡半張著嘴,深悔自己太心急,這丫頭於男女事兒上什麼也不懂,彆把她嚇壞了。
他訕笑幾聲,“我、我去給王爺寫信……你若無事,給我磨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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