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妲一怔,緩緩道:“權勢並不是麻煩,隻是被有權勢的人操控,才是麻煩。瑀兒,我不願成為家族的棋子,他也不願成為彆人手中的木偶。這一點,我們倆倒是真的像。”
趙瑀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麼,起身挽著她的胳膊送她出去。
秋空澄淨如洗,幾縷薄雲輕飄而過,柳葉已漸漸發黃,楓葉也開始染紅,甬道兩旁的灌木叢依舊綠幽幽的,四周很靜,隻能聽到二人的腳步聲,偶有幾聲草間秋蟲的鳴叫。
“彆送了,”張妲指著前頭垂花門笑道,“我都看到馬車的影子了,就這一小段,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
趙瑀點點頭,鬆開手。
颯颯秋風卷地而起,拂動張妲的衣袖,翩翩欲飛。
趙瑀看著她的背影,心頭沒有來的一沉,忍不住揚聲叫道:“妲姐姐,保重呐!”
張妲回身看過來,揚起手揮了揮,滿臉的笑,無比的輕鬆,“我走啦!”
她的身影,終是消失在垂花門外。
趙瑀有些茫然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一陣淡淡的哀愁漸漸襲上心頭,許久,才拖著發麻的腳步回去了。
過了三日,張妲果然帶著殷芸潔,以祈福的名義住進了京郊的清遠寺。
趙瑀更覺得心裡不太好受,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胸口就像壓了塊大石頭,沉甸甸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好在這種情緒並未持續太久,金秋九月,李誡派人給她送來一份大禮。
他竟把山東巡撫衙門的那棵梧桐樹移了過來!
千裡迢迢,數十人一路小心翼翼護送,花費幾百兩銀子,隻為把一棵梧桐樹栽到趙瑀窗前。
彆說驚呆了旁人,就是王氏也不理解。
她提醒女兒,“一棵樹而已,哪兒沒有,為什麼非要從濟南移植?你看這一路興師動眾的,不太好吧,會不會有人說閒話?會不會有人參姑爺一本?”
趙瑀半是解釋,半是安慰,“這棵樹是我們自己買的,一路的花銷也是我們自己承擔,就算有人想彈劾,他用什麼理由彈劾?頂多說李誡幾句行事囂張罷了,對一個總督而言,這不算什麼。”
王氏這才算放下心,因笑道:“我記得在趙家,你窗前就有棵梧桐樹,夏天一開花,滿院飄香,你從小就喜歡在樹下玩。唉,也不知道那棵樹現在怎麼樣了……”
趙瑀沒言語,隻盯著窗外的梧桐發呆,好像想到了什麼人,噗嗤一笑,“是啊,趙家,我唯一惦念的就是那棵樹,如果可以,我想把那棵樹移過來。”
王氏連忙擺手,“千萬不要,你父親不來找咱們,我就謝天謝地了,咱們可千萬彆主動招惹他們……萬一粘上甩不掉可怎麼辦?”
“我就隨口一說,看把您嚇的,好好,我不去找他們,您且放心就是。”
此時京城風雲莫辨,趙瑀確實不想節外生枝,便把這事放下了。
秋季多雨,過了重陽節,京城陰雨連綿,大半個月竟沒有一日晴好,秋狩一拖再拖,終是在九月下旬,皇上的禦駕踏上了北去的路途。
皇後沒有隨行,武陽公主、秦王妃跟著去了。
半數京官伴駕,溫鈞竹也是其中之一。
大部分的宗親權貴,也呼啦啦跟著湊熱鬨
京城一下子顯得平靜不少,可趙瑀知道,眼下就像結了冰的護城河,表麵平靜,下麵暗流湧動。
但願秋狩不要出岔子才好,至少皇上不要有事,他可是李誡最大的靠山!
正憂心忡忡之時,趙玫找她去逛銀樓,“姐,祥喜樓出了新樣子,咱們去看看可好?”
說罷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趙瑀就往外走,還喋喋不休道:“姐,嫁了人也不能忘記打扮自己,你看你,頭上的金釵還是去年的樣式,你可是一品夫人,也不怕人笑話。走走,妹妹今天幫你打扮打扮。”
趙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拖上了馬車,無奈笑笑,隨她去了。
馬車經過翰林街的時候,趙玫惹出點兒小亂子。
不過這個亂子,趙瑀卻沒有責怪趙玫,反而事後誇了她。
無他,趙玫是路見不平,狠狠地替某人出了口氣,這個人,就是曹無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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