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瑀看她的樣子過於可怖,但覺一陣不安掠過心境,提醒道:“妲姐姐,彆說了。”又拉拉李誡,“把她帶下去吧。”
張妲意猶未儘地撇撇嘴,一字一頓,滿含輕蔑說道:“殷氏,好走不送。”
李誡微一示意,立即有親兵上前。
就在親兵的手快要碰到殷芸潔的那一刻,她突然撲過去抱住張妲,口中嗬嗬怪笑,“王妃,送妾一程吧!”
張妲的臉色霎時變得如雪一般慘白,身子軟軟向後倒去。
趙瑀的驚叫聲,李誡的怒喝聲,兵勇的嗬斥聲,還有殷芸潔的狂笑聲,混亂不堪。
這裡的動靜終於驚醒了齊王,他昏昏沉沉地抬起頭,卻發現張妲滿胸口是血躺在雪地中,和武陽一個模樣。
他表情木然,迷茫地環視一圈,似乎沒意識到發生了何事,問道:“……這是怎麼了?”
李誡表情異常嚴肅,板著臉吩咐手下去請郎中,他沒有回答齊王,溫聲安慰趙瑀說:“人還有氣兒,我們都隨身帶著金創藥,你趕緊給她上藥!用在戰場上的藥最有效,你隻管放心就是。”
一通忙活過後,張妲躺在暖炕上,麵如金紙,呼吸微弱,但好歹留了一口氣。
齊王守在張妲身旁,恍如大夢初醒一般,頭深深地埋在胳膊中,歎息道:“這都是怎麼了,不到一晚上,我竟家破人亡了……”
李誡擰著眉頭,看看天色,囑咐道:“三爺,天快亮了,您帶著火器營進京麵聖,儘快把吳院判請來給王妃療傷,我們用的是糙老爺們的止血法子,隻可解一時之急,王妃身子嬌貴,千萬彆出事。”
齊王點點頭,起身對趙瑀道:“煩勞李夫人照看她……這個傻子,就會逞一時之快,唉。”
趙瑀擦擦眼角的淚珠,輕輕說:“那個殷芸潔明裡暗裡生出多少事,妲姐姐也是氣不過,罵她幾句出出氣,您彆怪妲姐姐。”
“我不怪她,憑她沒有舍棄我,憑她沒有一個人逃跑,我就沒有理由怪她……”齊王苦笑了下,“她就是這般莽撞,做事隻憑一時痛快,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顧頭不顧腚,從我第一次見她就是如此。”
李誡叫住他,“三爺,我還有個事求您幫忙,我是無令擅離職守,要被皇上罵的,就不進宮麵聖了。待會兒我就走,您見了皇上,一五一十將今晚的事說明白,也儘可給皇後公主求情,但彆太過,說幾句就好。”
齊王一愣,“你走了,火器營呢?”
“留給您!”李誡乾淨利索地答道,“護送您進京,以後就充作您的護衛。”
齊王瞪大雙眼,傻愣愣問道:“能行嗎?他們都是登記在冊的……”
李誡一擺手,笑嘻嘻說:“您彆管,有我操作,萬無一失。如果皇上對你又打又罵,你就把這事告訴他,如果皇上對你和以前一樣慈愛,您就憋在肚子裡,誰也彆說。不過我猜您的一頓打是逃不掉的。”
齊王納罕半晌,想不通什麼意思。
李誡卻催著他趕緊走,“王妃傷重,您沒功夫再耽擱了。快走快走,也彆讓某些人搶在你前頭告黑狀。”
天光漸漸大亮,大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晶瑩的雪映著冬日,閃耀著細碎的,白瑩瑩的光芒。
趙瑀送李誡出了山寺,“就不能多留一會兒?”
她在笑,可聲音哽咽,帶著濃重的鼻音,聽得李誡心頭發緊。
他儘量讓自己笑得輕鬆,“瑀兒,主帥必須在軍中坐鎮,否則軍心不穩,我已出來兩日,還不知道軍營有沒有亂,實在耽誤不得。”
“民亂快要結束了,等開春,最多四五月份,我肯定能回來。”
趙瑀努力把淚意壓下去,揚起臉,溫溫柔柔地笑著,“我知道,我和兒子在家等你回來。”
李誡低頭,輕輕吻了她一下,飛身上馬,回身深深望了媳婦兒一眼,隨即雙腿一踢,雪塵四起,一人一騎,逐漸消失在茫茫雪原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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